波，波波~
越来越多的气泡开始破裂。
杨高看着气泡外的黑水，他猜测：
这些就是这几千年里堆积出来的负面情绪。
“又到了羡慕‘船长’拥有序列【精神武装】的时刻……”杨高喃喃自语。
毕竟序列【精神武装】开启之后，所有情绪都将消失。
他会绝对理智！！！！
——该怎么办呢？
——如果切断序列【演员】的模拟序列【精神武装】的话……
不行！
杨高并不能确定，切断禁墟【异物志】就能从黑水中脱困。
而且，一旦他解除了禁墟【异物志】，杨高对【聊斋志异】的掌控就会消失……
到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任人鱼肉。
——不会……这也是蒲奴的算计？
杨高眼角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今天晚上的一切算计让杨高就像被玩弄的小丑。
虽然，杨高从不自诩自己算无遗策，
但今天这种局面着实让他有愧于自己“计谋出众”的自我认知！
杨高吐出一口浊气。
“真想宰了他！”杨高目光冷冽。
——还有蛇女。
波~
又一批气泡炸裂。
杨高深呼吸之后，心里最后的选择跃然纸上。
“既然，他算准了我没有办法容纳这些负面情绪……”
“那这次，我就真的赌一把！”
“置之死地而后生……”
“古有凤凰涅盘……
今日我杨高便要金鳞化龙！！！！”
杨高毫无保留的激活精神力，化作护盾死死的裹住了自己的意识！
随后，他主动戳破了裹住自己的气泡。
顷刻间，杨高重新坠入黑水之中。
嗡……
“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明明有机会拯救我们所有人……”
“为什么要欺骗……”
……………
纷至沓来的负面情绪涌入杨高的身体。
从他的毛孔，侵占他的全身。
杨高眼中闪烁着挣扎的气息。
“我是人……我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能救下每一个人！”
“我也想坦诚啊……可我真的能毫无保留的说出一切吗？”
“……谁没有秘密呢……”
嗡……
杨高拼命的往上游，但声音越来越稀薄，直至黑水再度将他往更深的地方拖拽……
坠落——
侵蚀——
直至意识消散。
——还是没能做到吗？
——看来我还是太盲目自信了。
——为什么“迷城”会拒绝我的进入？
——我会死在这吗？
………………
——哥，没能再陪你走到世界尽头了。
——副队长，没法替你报仇了……
——胖胖，你和莫莉之后就得靠自己了……
——安卿鱼啊，我还没对你说声谢谢呢。
——拽哥……你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朋友的吧……
嗡……
杨高的意识回光返照似的看清了黑水的四周。
无数张浸没在其中的面庞全都睁着眼看着他。
这些面庞虎视眈眈，
这些面庞幸灾乐祸。
仿佛，杨高与他们一样沉沦在这黑水，
被囚禁在这黑水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毕竟，甘心做奴隶的人，已经忘了自由的滋味。
甘愿被束缚的人，已经无法直视他人拥有自由。
这或许就是人性。
我沉沦，你就必须与我一样。
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异类……
异类，是需要被消灭的！！！
就像在这千年不灭的囚笼里，所有自由都已化作罪孽。
可他们却又偏偏无时无刻都在追求自由……
——不患寡而患不均……
杨高轻蔑的笑了。
他心中还有升腾的火焰，他坚信，至少“船长”不会放弃他。
波~
杨高耳畔响起了气泡碎裂的声音。
他听到了之前沉沦时从脑海里散发出来的呢喃。
【瞧，一切皆有来处，一切终有归途……】
【命运自有安排……】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