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繁星推开门,站在盛夏身侧。
盛夏回过神,抹了下泪痕,故作开心的笑了笑:“害,点着玩儿的,我抽不明白,不过肺呛得慌,过了肺又烧心,烦躁的时候点一根,看着舒心。”
细细长长的女士薄荷烟,火星缓缓从下至上燃烬,就像人的一生固定的生命线,中途可能会碰到意外,火光跟着灰烬一起熄灭,又或者运气好,一路到头。
谢繁星没去阻止她。
男女平等,男人心烦可以抽烟,女人也可以,只不过有害健康,尽量少抽。
好在盛夏没有烟瘾,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单纯闻个味道,看着火光忽明忽暗图个乐呵。
“说说吧,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谢繁星的手臂搭在栏杆上,手心托着下巴,歪头看着盛夏脸上隐约的泪痕。
盛夏深吸一口气,把烟给吹灭了,丢在身后的垃圾桶,强颜欢笑道:“能有啥事啊,做医生嘛,不就是经常要写学术报告和论文,压力大呗。”
到底是一起长大度过了青春期、最了解彼此的一对朋友。
盛夏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快速眨动。
符合心理学上说的,一旦紧张小动作会很多,极其容易被识破。
“盛夏同学,说实话。”谢繁星盯着她看,眼神没有挪开分毫。
盛夏被她看得不自在,最后无奈败下阵来,举起双手:“好了好了,实话和你说,我碰上一起医闹,差点赔掉了我这双开刀的手。京州医院那边暂时把我开除了,所以我才回老家散心。”
谢繁星担忧地追问:“你不是告诉我,你回杭城是因为这边的市医院要开研讨会,你要回来镇场子吗?”
盛夏笑了笑,有些苦涩道:“我算个什么东西,不至于让我镇场子。”
“所以,霍擎洲刚才说,沈行在为你跑东跑西,就是为了这场医闹?”谢繁星抚上她的肩膀,明显感觉盛夏在颤抖,“夏夏,你表哥是律师,你联系秦律了吗?”
盛夏憋不住,流了几滴眼泪,委屈地抹掉:“我不想麻烦他,他好不容易撇下你,找了个合适的对象,这几天热火朝天的谈个恋爱,我不好意思啊。”
“那沈行那边呢?”
“你别提他了,我已经让他滚回京州去了。沈家那个夫人看不上我,偷偷给他找了个未婚妻,人家姑娘是海外排名前几医学院的教授,和沈行登对的很。”
谢繁星愣住了。
之前见过沈行的父亲,看老头子是个明理开明的人,怎么沈夫人会百般阻挠两个小辈儿的事呢?
“那你之前说,沈行身边的烂桃花,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以前在酒吧夜店认识的那几个漂亮妹妹,上次回来找他,都为了他大打出手了。他如果不斩断这些烂桃花,我要他有什么用?”
盛夏哭得难过,眼泪鼻涕混一起。
“妈的!三条腿的金蟾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老娘缺他沈行的爱?”
话是这么说,可她越豁达,越难过。
谢繁星摇了摇头,进屋拿了一盒纸巾,塞给盛夏让她一边哭诉,一边很方便的抽纸擦眼泪。
“想开些,感情总是要经历波折,才能拨云见日。”谢繁星安慰道。
盛夏停住了哭泣,手心用力拍了几下铁栏杆,拍红了也不觉得疼,嗓门却大了好几分:“可是我和沈行,一开始的时候明明只有日,没有其他。”
谢繁星:………
夏姐,话糙理不糙。
但您这也太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