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撰写着,东方已经发白了,她洗了一下脸,略收拾了一下,将草稿收拾起来,准备到团委办公室继续写。
冬天天短,天很快就黑下来了。傍晚时分,风很大。三分场的棉田里,浇冬灌水的职工顶着寒风,白天晚上守在棉田里,让每块地都能均匀的浇上水。
李山水提着马灯,来到棉田里半夜里。周围干枯的苇草被风吹得“吱吱”作响,不远处潺潺流淌的渠水声中,时不时夹杂着薄冰爆裂的声音。李山水用绳子把棉衣拦腰扎紧。一路疾走来到条田边,他隐约间听到流水声由小变大,便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农渠仔细查看。只见渠道垮了一个口子,足有五六十厘米宽,水哗哗地流向马上要播种的条田……
原来,上游的职工放完水后,把渠口堵死了,水流全部冲向了这边。李山水立即大喊起来:“农渠垮了,快来人哪!”连喊几遍不见人影。李山水知道只能靠自己了。此时,天边已微微发亮。李山水抬头看见不远处有棵枯柳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举起坎土曼,使出全身的力气,砍断了一节粗树枝,随后把树枝砍成三截,最粗的一截钉在垮口中间,稍细点的钉在两边,再用枝杈挡住。接下来,李山水挥动坎土曼,把农渠李山水浑身湿透,眼前一黑,跌坐到渠道里,冰冷的渠水从他腹部急速的流过。不一会儿,听到喊声的几个职工扛着坎土曼跑过来,先赶紧把李山水拉上来,三个人背着他就往三分场跑去。其他几个人帮着填了些土,加固农渠,然后又到他地里继续浇冬灌水。
听到李山水掉进渠水里了,谢少辉知道他曾经因为抗洪抢险受过内伤,急忙让王海龙开上小四轮,赶紧将他送到职工医院里。
经历这场大病,李山水的命虽然保下来了,但眼睛彻底瞎了。五一农场批准他退休了。
冬天的塔里木分场,寒冷是它的最明显的标签。那刺骨的寒风,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划过脸庞,让人感觉阵阵刺痛。人们外出时,纷纷穿上厚厚的棉衣、羽绒服,戴上帽子、围巾和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即便如此,当出门的那一刻,还是会被那寒冷的空气猛地一激,忍不住打个寒颤。
方锐一边忍受着情感的折磨,一边加班加点地把材料写好后,就交给龚建民审阅了。这是五一农场党委书记潘希泉已经作过安排的。
龚建民看了看方锐递给他的材料,草草阅了一遍后,淡淡一笑:“方锐,像你这样的材料也叫典型材料?事例不足,空话也太多了,还是赶紧拿回去重新写吧!”
虽然龚建民说话语气比较轻,方锐还是感到十分委屈。创办爱心帮扶社的经过她是知道的,可对于五一农场党委当初举办文化艺术节的设想和工作思路,她没参加过常委会议,也不知道五一农场党委常委会究竟是怎样研究并形成决议的。问龚建民吧,他不是党委常委,没参加过会议,也不一定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何况他就是知道了,能不能告诉自己,也是一个未知数;问工会主席杨建成吧,他又出差了,问夏侯霖吧,他肯定是知道的,但自己绝不会去寻问他的,再询问比较合适呢?
方锐正在苦思冥想,终于想起一个人可以帮助自己了。
这个人就是五一农场党委秘书兼机要员周翠鸣。
一般来说,党委常委会议研究的工作是要有记录的。
方锐立即来到周翠鸣的办公室里,见她正在埋头整理着文件资料,向她打了一声招呼后,连忙上去帮她整理着。
周翠鸣看到方锐打完招呼后就开始帮自己整理文件资料,有点疑惑地看着她:“方锐,你怎么有时间跑到我这儿来干活了?”
方锐边整理边说:“翠鸣姐,我想请您帮个忙,我正在写关于举办文化艺术节的典型汇报材料,但不知当时党委常委会上是怎样形成决议的,所以写了好几遍都不理想。我想请你将去年六月份党委常委会议记录让我看一下,看看当时党委常委会上研究举办金秋文化节的具体情况。”
周翠鸣听了,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方锐,场党委是有明确规定的,党委常委会的记录从不让外人看,而且会议记录本上也打有‘秘密’两个字,不是我不借给你,实在是不能不遵守党委的保密规定啊!”
方锐知道周翠鸣这番话并不是推托之词,人家的工作有人家工作的职责规定,她也是按规定办事,不借党委常委会议记录给自己看,并无不讲情面的因素。只是,如果不从当时的党委常委会记录本上寻找研究方案,自己怎么能够知道当初党委是如何研究并制定举办金秋文化节的具体工作安排呢?
方锐在周翠鸣办公室里一边帮助她整理资料,一边苦思冥想如何继续向她开口,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周翠鸣接过电话听了一会儿,做了交代:“文波,既然你已经下班准备回家了?到农贸市场上看看能不能买点菜回去,晚上多做几个菜,我下班回去再做已经来不及了。”
听了这话,方锐知道是周翠鸣和丈夫邓文波通电话。邓文波在五一农场司法所上班,他们办公室里有电话。
“今天是儿子的生日,我让邓文波去买菜回去”,周翠鸣放下电话后,对方锐的说话很轻松。
听了周翠鸣的话,方锐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