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章微微一愣,他当然知道这首诗前面还有一段序文,不过在他的认知里,严格来说那一段序文并不算是诗的正文部分。
他有些无奈地问道:“前面那一段也要背?”
楚冰凝像是察觉到了顾章的小心思,嘿嘿一笑,故意挑衅道:“是不是不会背呀?”
顾章不服气地反问:“那你会背吗?”
听到顾章这句话,楚冰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看到顾章掉进了自己精心设下的陷阱里。
她兴奋地跳上床,站在床中央,右手指着顾章,大声说道:“我现在就背给你听,你可要打起精神,好好听着哦。”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声情并茂地背诵起来:“大历二年十月十九日,夔府别驾元持宅,见临颍李十二娘舞剑器,壮其蔚跂,问其所师,曰:‘余公孙大娘弟子也。’开元三载,余尚童稚,记于郾城观公孙氏,舞剑器浑脱,浏漓顿挫,独出冠时,自高头宜春梨园二伎坊内人洎外供奉,晓是舞者,圣文神武皇帝初,公孙一人而已。玉貌锦衣,况余白首,今兹弟子,亦非盛颜。既辨其由来,知波澜莫二,抚事慷慨,聊为《剑器行》。昔者吴人张旭,善草书帖,数常于邺县见公孙大娘舞西河剑器,自此草书长进,豪荡感激,即公孙可知矣。”
楚冰凝背完后,轻轻拍了拍顾章的肩膀,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调侃道:“你也不行啊,老公。”
顾章佯装懊恼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得嘞,是我疏忽了,甘拜下风。没想到你对这序文也记得如此清楚,看来我还得加把劲。”
楚冰凝得意地眨眨眼,从床上轻盈地跳下来,走到顾章身边坐下,“其实我也是刚好前几天又仔细读了一遍这首诗,连带着这序文也加深了印象。你说杜甫写这首诗的时候,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啊?”
顾章微微沉思,目光落在房间一角的书架上,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那个动荡的年代,缓缓说道:“杜甫一生坎坷,历经战乱流离,目睹了太多的兴衰荣辱。他写这首诗,一方面是对公孙大娘高超舞技的赞叹与怀念,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借公孙大娘的今昔,来感慨自己的身世和国家的命运吧。”
楚冰凝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是啊,从‘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的盛景,到如今‘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的凄凉,这五十年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国家的兴衰,就像一场梦一样。”
“这也正是杜甫诗歌的魅力所在,”顾章接着说道,“他用简洁却又极具感染力的文字,把时代的沧桑巨变和个人的情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读他的诗,就像是在翻阅一部历史画卷,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
楚冰凝歪着头,眼中满是好奇,“那你觉得杜甫的诗和高适的诗,在风格上有什么不一样呢?”
顾章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高适的诗,豪迈奔放,充满了壮志豪情,像《塞下曲》,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勇往直前、渴望建功立业的气势。而杜甫的诗,更多的是沉郁顿挫,饱含着对国家命运的忧虑和对人民苦难的同情。就拿这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来说,既有对往昔盛世的追忆,又有对当下现实的无奈和悲哀。”
楚冰凝若有所思地说:“这么一对比,还真是很不一样。不过,他们都是伟大的诗人,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着那个时代。”
顾章轻轻揽过楚冰凝的肩膀,“是啊,这些经典的诗词,就像是我们民族文化的瑰宝,承载着千百年的智慧和情感。我们要好好传承下去,让后人也能领略到这份独特的魅力。”
“嗯,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多和孩子一起读这些诗词,让他们从小就感受传统文化的美。”楚冰凝憧憬地说道。
“好主意,”顾章微笑着点头,“等孩子长大了,说不定也能像我们一样,沉醉在这些诗词的世界里,感受古人的智慧和情怀。”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房间里弥漫着温馨而又充满诗意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