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长裙染血，但这长裙本就是朱砂的样子，所以并不明显。
“这第一步，孤做到了，接下来孤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现在还没有结束，若是就此停止下来，他们还是会回归原来的宿命。
她声音微弱似蚊，昔日清冷的声音有了几分嘶哑。
这已经是天机阁这方世界替她承担大部分反噬后的结果。
尝试改变天命必然要承受代价。
同时改变北星州其余五个国度的天命，必然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躲藏在这片小世界之中，能让天机阁这片小世界替她分担一部分天意反噬。
她年幼之时，尝试改变自己母后的命运，受到天意反噬昏迷许久，而如今，她所做的是改变六国命运，其中反噬自然剧烈。
改变天命之时，这整个天机阁的也形成改天阵，以这片小世界核心和外面世界的天意抵抗着。
若是不然，在姬书持剑朝着大离国君斩去之时，那青妃便会以命阻止，拖延时间，其余来到皇宫之中的禁军也会保证离国皇帝存活，将天命修正。
姜灿将姬雾月搂在怀中，轻轻抚摸姬雾月的额头，只觉得无比冰凉。
他担心姬雾月的状况。
先前姬雾月只说明了计划，从未告诉过他自己会承受如此之重的反噬，仿佛狂风之中孤单的芦苇，在狂风之中摇曳不止，下一刻便会被这狂风折断。
“在你身边的话，这些反噬对孤来说算不了什么。”
她并没有劝说姜灿，让姜灿不要担心。
她明白，无论如何劝说，他见到自己如今的场景无论如何都会担心。
正因为他喜欢自己，所以才会担心自己。
“接下来的事情，要由我们一起去做，这是陛下和我的约定。”
姜灿望着自己怀中的姬雾月说着。
这位人间帝王素洁的手缓缓握住姜灿的手，彼此紧紧依偎。
天机阁之中，有着几本书籍，其中文字不断变化着。
其上书籍的名字皆为其余六国国名。
其余六国已亡，原先六国的领地也彻底沦为乾国的领地。
金色大字书写着已经改变后的天命，其余六国在出现被姬雾月灭亡之后，便不再出现任何字迹。
不过姜灿和姬雾月书上的描述只改变些许，除了乾国领土发生改变外，剩余之事未发生任何变化。
他们的最后的天命，依旧没有改变。
……
天机阁残破不堪，如今天意的反噬暂时消停，二人面前的世界重新回到主世界。
姬雾月依旧虚弱，回到主世界的第一时刻，姜灿便将姬雾月轻放在龙榻之上，为姬雾月盖上被子，坐在床边，陪伴在她的左右。
寝宫之中，四面八方的紫气朝着姬雾月身上汇聚，这是北星州其余六国陨落帝王的身上的帝王气，他们全部汇聚在姬雾月身上，让姬雾月如今身上的紫气愈加浓厚，与此同时，这紫气所形成的龙状也在渐渐淡化，而是化为纯净的气流，环绕在姬雾月身旁。
如今，姜灿身旁也环绕些许紫气，身为一国国师，姜灿自身也和乾国的气运相互牵连。
姜灿感觉自己道基上那一抹玄黄之气和姬雾月身上这浓厚的紫气有几分相似，有几分同源的味道，这汇入自己身上的紫气自动融入自己道基之中，转化为那玄黄色的气息。
帝王气的本源和人道本源相同，都来源于‘人’。
未来姬雾月所创造的人道乃是和天道相同位格的存在，所以姜灿的‘真’人道筑基和天道筑基区别不大。
“这一段时间孤甚是虚弱，接下来的国事就拜托你了。”
姬雾月躺在床上，虚弱的说着。
由天意反噬造成的伤害无法通过寻常的治疗方式恢复，只能随着时间渐渐修养，才能恢复。
一次改变六国的天命，天机阁小世界支离破碎，而姬雾月如今也如此虚弱，不能亲自治理朝政。
……
一月过去。
在姬雾月近乎全能全知的情报帮助之下，姜灿顺利的将其余六国各地收入乾国的版图之中在，在各处都派往了乾国的官员和军队。
以前各国的边境之中也在计划修建道路，同时也在促使各国文化之间融合，让乾国的语言成为六国共同的语言。
书同文，车同轨，接下来十年姜灿计划的主要国策便是如此，这个国策和姬雾月商议过，姬雾月也觉得他的想法可行，便帮姜灿完善计策，详细补充。
好在北星州的七国之间语言相对差异并不大，语言和文字方面实现统一并不需要消耗多长时间。
国师府，门庭若市，不过姜灿忙于国事，这些门庭前的客人，他向来不接见。
“没想到只是过了一月，这国师府门口就变得这么热闹。”
邵千柔叹气道。
这一月之中姜灿很少回到国师府，每次清晨，她都会一如常日的练剑，希望看见姜灿的身影，可姜灿总是忙碌，很少出现在国师府。
除了已经和剑灵双修之外，姜灿最近和姬雾月之间也有许多传闻。
最近一个月，姬雾月没有上朝，取而代之的是姜灿代替姬雾月的位置，执行帝王所做之事。
整个乾国之中有一个传闻，说这乾国一共有两位帝王，一位是明面上的女帝，姬雾月，而另一位则是乾国国师姜灿。
邵千柔静心，继续修行，然而却突然听门外传来的动静。
“国师大人，我是离国的紫惊城城主侄子……”
“国师大人，最近修路之事……”
姜灿身上穿着黑金色的国师袍，从人群之中路过，回到府中。
众人虽然围着姜灿，但也不敢拦住姜灿，这位国师大人是乾国仅次于帝王之人，一念之间便能决定他们生死。
邵千柔又将正心剑收入剑鞘之中，静待姜灿到来。
“千柔，近日来在我府中居住状况如何。”
“一切安好。”
在国师府之中居住，一切无事发生，在新法之下，乾都治安极好，平日里邵千柔有时会离开国师府，在周边坊间一走，体验世间百态，红尘炼心。
可是旁观他人的经历，始终不如自己亲自体验，看过乾都之中人生百态心潮变化却不如见到姜灿引起的心境变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