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迟交代完情况便拦了辆出租车回农场。
小弟程鹏的动作很快,农场还没到,手机铃声先响了起来。
“喂?迟哥,您那镇上的摄像头不是烂的就是拍得不清楚,没发现什么年轻女人出入旅馆啊?不过半夜确实是有一个人跑了出来……”
原本斜靠在后座的沈亦迟立刻坐直身,“是什么人?”
“那是个小子啊!少爷,你是不是做春梦了?”程鹏泼了盆冷水。
沈亦迟咬了咬后槽牙,凛声反问:“t,床单上的血是凭空来的?”
“少爷,那地方这么阴湿……闹鬼了……也不稀奇……”
程鹏小声嘀咕,他黑了旅馆的监控系统,看到走廊那环境,不禁质疑他家老大怎么睡得着的?
“我真是要疯了,程鹏你皮痒了是吧?”阴冷的声音像要把电话对面的人刺穿。
“老大!我再找!我再找找!”
……
一周后,温韶倪在老房子里收拾着奶奶的旧物。
这是一栋没有装修的小平房,是她还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一起盖的,可房子还没盖完,爷爷就喝醉意外摔进池塘淹死了。
老两口没有孩子,她是捡来的弃婴,从此只剩她和奶奶相依为命,而今她变成了孤身一人。
门口突然响起了阿财响亮急促的吠声,温韶倪微怔,她踏出家门,只见家门口的篱笆外围了黑压压一群人,几乎都是和爷爷同支的亲戚。
篱笆门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可怜巴巴地倒在地上,两个叔伯拿着铁棍朝阿财挥去,狗吠声顿然变得凄厉。
“你们干什么!”温韶倪惊恐地大喊。
她想冲上前阻拦,一个婶婶却过来锢住了她,她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大黄狗打断腿拖进了笼子里。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阿财!”温韶倪哭着大声喊道,湿漉漉的眼睛空茫地望着满院的人。
这时,和爷爷同辈的伯公站了出来,神情冷硬道:“阿倪,你嫲嫲走了,我们要来收回温家的房子。”
温韶倪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伯公,您说什么?”
“你是捡来的弃婴,一个不知姓什么的人,没有资格继续住在这里!”拦她的婶婶迫不及待地帮腔。
温韶倪觉得可笑,所以他们就打伤她的狗,跟强盗一样闯了进来?
“这是阿公和嫲嫲的房子,你们有什么权利收回!”
她从来不知道温家这个名号,各家亲戚一直都是各过各的,什么都分得一清二楚,不时就能听到哪房的兄弟因为抢鱼塘、菜地打进医院的,现在竟如此团结来跟她抢房子。
“嫲嫲头七刚过,你们竟然迫不及待地要赶我走?”
“什么叫赶你?你本来就不是我们这的人!”一个叔子呛声道,满口黄牙,眼神瘆人。
“嫲嫲捡了我,我就是嫲嫲的孙女,嫲嫲也说这个家是属于我的,你们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抢夺嫲嫲的房子!”
温韶倪不甘示弱地反驳,无数冰冷的视线盯着她,她有些发抖。
“我们才是和你嫲嫲有血缘关系的人,你算个球!”不远处抽着烟的叔公帮腔。
此话点燃了这帮乌合之众的士气,一个声音尖利的婶婶喊道:“就是!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哪个叔伯不比你与嫲嫲更亲!”
温韶倪觉得可笑,“婶婶,你跟叔公也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叔叔去世,这些人去你家抢房子也很合理吗?”
“我呸!你个婊子说什么呢?……”叔叔突然上前用力扇了温韶倪一巴掌。
没有人阻拦他,也没有人帮温韶倪说话。
女孩悲愤地扫视过所有人,原本在医院帮过她和奶奶多次的碗玲姐竟也在场,正一声不吭,冷冷地站在婶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