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一到溪边，就把身上的衣服一把脱了下来，又两下甩掉脚上的鞋子，光着脚走进了小溪，动作之迅速看得裴霁张口结舌。
石头还招呼着裴霁，“下来啊，水里可凉快了。”
裴霁虽只有五岁，但从小在父母潜移默化的熏陶下，却是个十分守礼的小崽崽，他有些不好意思，就摆了摆手道：“我不下去了，你洗吧。”
石头在都城流浪了两年，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也不勉强，就把头一点，“那我自己洗啦。”说着就用两只手捧着水往身上泼，一下子觉得身上热意全消。
要不是急着吃饭，石头感觉自己能在水里泡上一个时辰，一点儿也不嫌无聊。
裴霁慢条斯理地脱了上衣，从包裹里拿出阿梅叠好的细布巾，放进小溪里浸了浸，拿出来就往身上擦，他也不知道应该先拧干水，因此布巾上的水淅沥沥地往下流，将他的里裤打湿了一大块。
裴霁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的湿裤子，也没想出什么法子，只好将就着继续擦了，好不容易等他擦完，身上却还满是水，之前的衣服也大半打湿了。
石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少爷的一连串操作，简直大开眼界，直到裴霁从包裹里拿出干净衣服，准备直接往身上套，石头才赶紧“哎”了一声，阻止了裴霁的动作。
“少爷，你这身上都还没擦干呢，现在套上干净衣服，岂不是连这套衣服也打湿了。”石头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溪边，朝裴霁道。
裴霁懵懵地说：“可是我没有干布巾了。”
石头一脸的哭笑不得，表情都快扭曲了，如果不是裴霁兼着他的恩人和“小先生”的双重身份，让他不敢造次，也不忍心取笑，石头感觉自己非得笑个三天三夜不可。
他攥紧拳头极力忍笑，伸手从裴霁脱下的衣服上拿过那条湿布巾，放在上游清澈的溪水里涮了涮，然后拧干水重新递给裴霁。
裴霁接过干了好些的细布巾，重新往身上擦了擦，发现这次不但不会往下滴水，还把身上的水珠擦干了，一脸的诧异，他转头对石头道：“你怎么弄干的？再做一遍给我看看。”
石头这次是真憋不住了，背转身压住声音噗嗤了两下，整个人都无声地笑得颤抖。
裴霁见他突然转身，莫名其妙地问道：“石头，你怎么了？”
石头笑过这一阵，总算是发泄出来一点，听到裴霁的问话才绷着脸转过身来，“你把布巾给我，我教你，很简单的，两只手扭着拧一拧就干了。”
裴霁把用完的布巾递给石头，就蹲在溪边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石头果然认认真真的放慢动作演示了一次，裴霁这次近距离看了，感觉不是太难，就想接过来自己试试。
石头却道：“你的背上还是湿的，裤子也全都湿了，还是先擦擦水，换上干衣服再试吧，你转过身来，背对着我。”
裴霁身上湿哒哒的，的确不是很舒服，就听话地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