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左手拿着书，右手抱着闵月清的腿，萌萌哒的嗓音响起：“娘亲，今天读这本书好吗？”
软乎乎的小手还麻利地将书打开，准确地翻到了大概半年前读到的那一页。
闵月清顺着崽崽的小手看过去，一双桃花眼罕见地空白了一瞬。
书上的字她竟然不认识！
乍一眼看去，大乾朝的文字有点类似古代的繁体字，但是细看又能发现有细微的区别。
因此，她一朝回到学龄前，在这陌生的朝代喜提一个文盲称号。
闵月清半晌没说话。
裴霁不禁用疑惑的小眼神看着娘亲。
从前爹爹还在家时，娘亲这样坐在这里，一般都会抱着他一起读书，一边读还会一边把对应的字指给他看。
难道娘亲今天累着了？
闵月清心想这事必须得尽快解决，否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如今在小崽崽面前还好应付，随便找个理由就行。可裴寒却是迟早要见面的，到时露馅了，岂不是要糟？
况且，即便是出于以后的日常生活所需，她也不能当一个文盲。
就说读信，写信，日常的人际交往，不识字就应付不过去。
此外，原主的笔迹她也该早日练起来。
这个倒不难，原主作为一个标准的古代文艺女青年，平日的娱乐就是看看书，写写字，作作诗，或者是作作画。这些书画都被阿梅仔细地收了起来，一张不落，整整齐齐地装进专门的书箱，临摹起来素材多的是。
而她爷爷是个资深书法爱好者，各种字体都有涉猎，她从小受到这方面的熏陶，一手毛笔字还是非常过关的。
当务之急还是认字，面前的小崽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
小崽崽能被这么多人喜爱不是没有道理的，长得玉雪可爱不算，小小年纪还格外孝顺，否则当时也不会坚持留下来，跟疑似有致死传染病的她一起被隔离在和景院。
即使那三天她都昏昏沉沉的，可也能模糊感觉到有人给她喂水、擦汗，这无疑就是小崽崽所为了。
要知道裴霁才只有五岁。
这么小的孩子，父亲不在身边，母亲又重病在床，还有人在一边对他威胁恐吓。这种情况下他能对母亲不离不弃，独自留下，实在是难能可贵。
除了长得好、孝顺这两点，裴霁最突出也是最为和景院正房伺候的丫鬟们津津乐道的一点，就是聪慧。
这声聪慧还不是礼节性的赞美，而是实打实的赞叹。
这事还得从裴寒说起。
裴寒从儿子出生起，就对他带有十二万分的耐心和关爱。
由于裴寒年少成名，才华横溢，在儿子一岁多就顺风顺水地高中探花，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裴寒居家时，看着学会站立不久，刚刚能蹒跚行走的儿子，难免就会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于是，从裴霁两三岁开始，只要裴寒下值归家，有了空闲，就会把儿子抱在怀里，给他念一些启蒙书籍。
裴寒为了让儿子听清，还特意放慢语速，读得低沉缓慢，小小幼儿竟真坐得住，并不乱嚷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