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叹了口气，将刀从女鬼的脖子上拿了下来，收回了刀鞘里。
女鬼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龙飞说：“你不坏，就是贪玩了点。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
“你说吧。”女鬼说。
“为什么几十年了，还不去投胎？”龙飞不解地问，“留在世间，不怕魂飞魄散吗？”
女鬼愣了一下，随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凉，她语气平淡地说：“我是被人谋杀的，找不到凶手，导致我死不瞑目，所以投不了胎。”
“好吧。”龙飞知道，这种事情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了，而且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那个……”女鬼犹豫地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还不行。”龙飞问，“那只鬼，长什么样子你有看到吗？”
女鬼摇摇头说：“没有。它出现的时候，就连我都感到了冷，所以我就躲起来了……啊！对！就是这种感觉。”
龙飞问：“你是说冷的感觉吗？”
女鬼点头道：“对，就是冷的感觉，很冷很冷的那种。那只鬼一出现，周围的温度连我这个鬼都感到极寒无比。它出现之前，房间里的那6个人就裹上了被子，还说什么怎么暖气没效果了，那么冷什么的。”
龙飞问：“那如果我找几个人来再做一次那个笔仙的游戏，会再把那只鬼招出来吗？”
女鬼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笔仙其实是没有固定的鬼魂的，一般都是有人玩这个游戏的时候，附近有哪个鬼感兴趣就会过去跟他们玩一下，没兴趣的一般就不会搭理。”
龙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本以为有希望了，结果线索又断了。
他看着女鬼说：“行吧，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了就可以走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龙飞的这个问题，女鬼明显愣住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后竟然腼腆地笑道：“不好意思，时间实在是过去太久了，我有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龙飞问道：“你的姓氏呢？总该记得吧？”
女鬼立刻回答道：“姓氏记得，我姓柳。”
“看你的模样，死的时候应该还不到30岁吧？”龙飞问，“以前就是北京人吗？”
女鬼点点头说：“是的，我死的时候28岁，我一直都是北京本地人。”
龙飞又问道：“死亡时间还记得吗？”
女鬼想了想，说道：“应该距今有30年了。”
龙飞点点头，暗自记了下来，然后他摆摆手说道：“行了，你走吧。记住以后不要再乱杀人了，不然万一哪天你的事情有了眉目可以投胎了，结果因为你死后杀过人，被判官判去投了畜生道，下辈子变成一头猪……”
女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龙飞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行了，你赶紧走吧。”
女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犹豫着问道：“我……真的可以走了？你不砍我了吗？”
“我没有滥杀无辜的嗜好。”龙飞说，“但是如果你再不走，我可能会后悔。”
女鬼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身形一闪便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了地板上。
龙飞将刀收进了网球包里，又将黑布和胶带一一取下，将房间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随后他收拾好地上的零食包装袋，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回到家时，已经快凌晨3点了。
赵心悦如昨夜一样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等着龙飞回来。
当她看到龙飞开门进来后，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一个飞扑就扎进了龙飞的怀里，像只猫一样用脑袋蹭他的胸口——没办法，龙飞有足足1米85高，而赵心悦的身高只有1米65，就算踮起脚也只能够着龙飞的下巴。
不过蹭了没两下，赵心悦立刻皱着眉头推开了他，狐疑地问道：“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
龙飞用手拉起领口，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果然有一点香味，他猜测大概是三个女警谁喷了香水，在吃零食聊天的时候蹭到他衣服上的。
龙飞笑了笑，先领着赵心悦坐回了沙发上，然后告诉了她今晚在旅馆发生的事情和姓柳的女鬼告诉他的事情。
赵心悦听完后，忍不住叹息道：“哎，我虽然知道她们三个平常玩的很开放，但是没想到……幸亏我当时没跟她们一起去。”
龙飞惆怅地说：“现在调查线索又断了。哎，下一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心悦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要不要试着和那个刑警队长交流一下？”
“你说秦队长吗？”龙飞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有道理，他是老刑警了，经验丰富，说不定还能给我出些好主意。”
赵心悦笑了笑，说：“对了，楠姐晚上的时候来找过你。看你不在，她就走了。”
“找我干嘛？”龙飞问道。
“不知道。”赵心悦摇摇头说，“她就问了我你在不在，我说不在，她转头就走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在生气……”
龙飞心想，她不会是还在生自己把她怕鬼的秘密透露给陆寒这件事的气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赵心悦说道：“算了，已经这个点了，再有事也等明天天亮再说了。咱们赶紧洗洗，回房睡吧。”
听到龙飞的话，赵心悦立刻小脸一红。
她低下头，又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着龙飞问：“你的意思是说一……一起睡吗？”
龙飞一愣，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俩都要洗个澡，然后再回各自的房间睡觉。”
赵心悦松了口气——虽然经历过冥婚事件，但这并不影响她是一个思想很传统的女孩，婚前同居这种行为她是坚决不同意的，能和龙飞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啦。
她笑了笑，对龙飞说道：“我早就洗过澡啦。”
“那我去洗澡了。”龙飞站起身说，“你快回房睡觉去吧。”
接着他宠溺地摸了摸赵心悦的头，笑道：“以后我要是晚回来或者晚上没回来，你别再这样傻乎乎地坐在客厅等我了。你看这才两天，你都快愁成望夫石啦。”
赵心悦害羞地说道：“可是我喜欢等你嘛……这又不是像你之前去湖南出差……你不回来，我一个人睡不着。”
“我知道啦。”龙飞说，“以后我尽量早点回来。”
“嗯！”赵心悦满脸幸福地回应道。
一夜过去。
龙飞大清早就跑到了公安分局和秦川见面了。
关于昨晚的事情，秦川已经收到了三个女警的汇报，他很佩服龙飞的胆量和反应速度，当然他也佩服陆雪和白玲这两个女孩在面对真正的鬼魂时所展现出来的勇气。
龙飞将昨晚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秦川复述了一遍，并且询问他对于那个让鬼都感到害怕的鬼的意见。
秦川摇摇头说：“鬼神这种事，我没什么经验。不过单就查案来说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得试一试笔仙的游戏，万一有用呢对吧？如果没用，咱们就再找别的线索嘛。”
龙飞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试了总比没试好。对了秦队，有两个事情我还想麻烦你。”
“请说。”
龙飞从口袋里掏出几个证物袋交给秦川，说道：“这些是我遇到梁萧和张晶晶那两个女孩的鬼魂时从她们嘴里掉出来的东西，一个是梁萧嘴里的杂草和淤泥，一个是张晶晶嘴里的半截舌头和血液。希望你可以帮我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秦川接过证物袋，点点头，随后打电话叫来了一名刑侦技术员，让技术员将袋子拿走了。
“另一件事，希望秦队能帮我查一件陈年旧案。”龙飞说，“是一起命案，就发生在北京。”
“你是说昨晚你们遇到的那只女鬼吗？”秦川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笔和一个小本子，“你说一下她的信息吧。”
“她姓柳，北京人。”龙飞说道，“按她的说法，她是被谋杀的。案发时间大约是30年前，她死时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我想请秦队帮我查查看是不是有这么个还没破的命案。”
“我知道了。”秦川记好龙飞说的信息后，收起小本子和笔说道，“晚点我去档案室翻翻积案的资料，有消息的话我就给你打电话。”
“谢了。”龙飞笑道，“等这个事情了了，我请你吃饭。”
“可以。”秦川也笑道，“如果你能叫上你们陆局和方处，那就更好了。”
“哈哈哈哈。”龙飞笑着说，“陆局恐怕是没有时间咯，他现在又管外勤，又管后勤，还兼管着财务，一天天的连家都回不了，更别提出门吃饭了。楠姐嘛……她应该没有那么忙。行，我给你约约看。”
既然还是决定要试一试笔仙游戏，龙飞便笑着问道：“秦队，我还能再问你借2个人吗？”
秦川看着他说：“陈琪琪还在医院，陆雪和白玲应该都在那里陪她。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就自己去问问她们吧。我是不敢再帮你问了，免得这几个小女孩到处说我这个领导坑她们。”
“行吧。”龙飞苦笑着问道，“哪家医院？”
秦川说出了医院的名字和地址后，龙飞立刻笑了起来。
秦川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龙飞笑道：“这医院是我们超调局开的，你不知道吗？”
秦川惊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说的医院，正是几年前龙飞还在当特警时，经历过旱魃逃跑事件后住的医院，也是在那家医院里他下定了加入超调局的决心。
正如陆寒当初告诉他的那样，医院作为公共服务资源，只对超调局内部开放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家医院无论是里外的装修还是诊疗的项目，和别的大型综合性医院是完全没有区别的。
“对了，秦队。”龙飞问道，“现在梁萧，张晶晶和刘月三个女孩子的尸体都找到了，那剩下的2男1女找到了吗？”
秦川摇摇头说：“还没有，不过我估计他们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了……”
龙飞说：“如果找到了，不管是死是活，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