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州的天，刚蒙蒙亮，黑咕隆咚的夜总算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黎明的光跟个急性子似的，一股脑儿地涌进来。
大清早的风，呼呼地吹着街边的树，那“沙沙”响的动静，就跟有人在耳边悄声嘀咕，说今儿个吕州这官场，保准得掀起惊涛骇浪。
吕州市公安局里，局长办公室烟雾缭绕，程度坐在办公桌前，俩眉毛皱得跟麻花似的，脑瓜子里一遍又一遍过着昨儿晚上和陈海通电话的事儿。
他心里门儿清，昨晚那通电话，简直就是一场把老本都押上的豪赌，往后自己的前程，全绑在陈海这辆战车上了。
“局长，您昨晚当真给陈海打电话了？”刘云涛推门进来，脸上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度，想从他那儿得到个准信儿。
“打了”
程度闷声闷气地点点头，抬起头瞅了刘云涛一眼，“老刘啊，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我这回的决定，错不了！这陈海”
“往后就是咱的新靠山，抱紧了”
“吃香喝辣少不了咱的。”
“可是，局长……”
刘云涛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心里犯嘀咕，程度这么明目张胆地背叛祁同伟，天知道后面会捅出啥娄子来。
“没啥可是的！”程度一摆手，语气硬得跟石头似的，“祁同伟现在自身都难保，咱还跟着他”
“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嘛！只有投靠陈海”
“咱才有活路。”
说到这儿，程度眼睛里直冒光，野心跟欲望都写在脸上了。
刘云涛瞧着程度这副模样，心里无奈极了，他知道程度这人，主意一旦打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叹了口气，他说：“行吧，局长，您既然铁了心，我就跟着您干！”
“这就对喽！”程度乐了，抬手使劲拍了拍刘云涛的肩膀，“老刘，够意思！对了，你赶紧去安排一下”
“明天咱得风风光光去迎接陈市长”
“得把那恭敬劲儿拿出来，让他瞧见咱的诚意。”
“是，局长！”刘云涛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另一边，京州市委大楼里，祁同伟坐在办公室，手头翻着文件，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一点儿看不出心里在想啥，仿佛这世上啥事都在他掌控之中。
“祁书记，您让我查的事儿有结果了”
“程度昨晚确实给陈海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那叫一个热情，又是欢迎又是拥护的。”
刘云涛走进来，压着嗓子汇报。
祁同伟听了，嘴角微微一勾，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劲儿，“哦？是吗？行，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
“有啥风吹草动，立马跟我说。”
“是，祁书记！”刘云涛退出去的时候，心里直纳闷，这祁同伟咋这么淡定呢？难不成他早就料到程度会叛变？
京州检察院门口。
这阵仗可大了去了，跟过年赶集似的热闹。
各种豪车跟不要钱似的停得满满当当，为啥呢？陈海要去吕州上任了，家人、同事、朋友都赶来送行。
沙瑞金一现身，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锅，大家的目光跟聚光灯似的全射在他身上。
好家伙，紧接着高育良、李达康这些在汉东官场跺跺脚就能震三震的大佬也都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