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不行。
向后退也不是。
薄湄只好就这样站在詹半壁和吴洱善用实、弹打出来一个圈内调试她手上的猎、枪,站在她身旁的那位指导员见状只能噤声不语。
没多一会儿,詹半壁和吴洱善就走过来,一左一右的与薄湄并肩而站。
指导员立刻退场去教其他人。
詹指了指被薄湄勉强射下来几个小树枝和几片半黄不青的叶子,吴洱善撇了撇嘴,她拍了一下薄湄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气馁!枪、法退至历史最低点并不是她的错。
薄湄接收到吴眼中满满的同情之后,又在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惋惜,薄湄抿紧下唇,露出了一个不甚满意的神情。
指导员被轰走了,那接下来这两位“师傅”是要一起指导她的意思了,薄湄这厢还没准备好呢,吴就蹲下来,握住她纤细的腿腕,微微向两侧分开,又拍了一下她的大腿和小腿,“姿势是这样才对。放轻松点。”
詹站到薄湄伸手,双手直接摁在她的腰上,她推了一下她的后腰侧,“正一点。”
“嗯!”薄湄痛、哼了一声,大概是刚才和詹谨怀赛马的时候腰部绷得太紧,现在一碰就生疼,她低头看了一眼吴,本以为吴又要同情她,未曾想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能一眼看到吴蹭得一下耳朵和脸颊全红了……真是奇怪了。
吴洱善赶紧低下头去,避开薄湄狐疑的眼神,她缓缓站起来,指着前面的靶子说:“我去给你挪一下靶子,挪近一点,要不然你这枪法,不能上场,好嚒?”
“……嗯。”薄湄点点头,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詹,“斑比,你刚才看到了吗?洱善她……”
“看到什么?”詹双手扎在她的腰上,顺着胯骨又下移了几分,薄湄闭上了嘴巴,“哦,没什么。”
詹弯起嘴角,双手又摁到她的肩膀上,她的手顺着腋下拂过薄湄拿枪的手臂时,一滴汗从薄湄鬓角处流下来,她吸了一口气,詹在耳边对她说:“一点心思杂念都不要有,你看着靶子,打过去就行了,明白吗?”
“我有一车的理论知识,只是我的身体不太听话。”薄湄侧过头去,詹的呼吸就在耳边,两人贴得太近,薄湄能感觉到詹的语调都变得不一样了。
詹半壁万分赞同的点点头,“它确实不听话。”
薄湄瞪了她一眼,詹半壁笑着轻轻拍了一下薄湄的屁股,“快打!”
此时吴洱善终于完成作弊,薄湄在极近的距离下了枪,正中红心!
指导员什么都看见了,但也什么都不能说,他笑着走过来,对眼前这三位说:“试、枪环节结束了,三位的准入手环戴好之后,就可以从那边进入猎、场了。”
“谢谢。”詹半壁郑重其事的握了握指导员的手,以表达其开恩放过薄湄拙劣枪法的敬意。
指导员受宠若惊的抬抬手,引着她们三位上了马。
就在薄湄戴护腕的时候,她眼角一瞥,终于看到温禧领着孔玉梁进了试、枪区。
孔玉梁是那种非常典型的南方书香人家出来的男人,光是站在那儿就是一股温润的模样,薄湄看他拿枪的样子还行,温禧的两只眼睛都放在“未婚夫”身上,她才是使枪的行家,见孔玉梁连试了三四回都没打中靶子,她只好亲自指导了。
“嘭”得一声,只见温禧连基本的护具都没戴,就一枪打中了最远的那个靶子。
她是单手放枪惯了的人,孔玉梁捂着耳朵,差点跳起来给温禧鼓掌。
薄湄眼睛眯了起来,孔跟个小姑娘一样围着温禧点头哈腰的恭维着,又是拿帕子给温禧擦汗,又是给她按摩手腕,就连跟在他们身后的杨梵都是见怪不怪的……哦,原来孔玉梁平时和温禧就是这样相处的,百闻不如一见。
“走了。”詹半壁捏住薄湄的下巴,就这样讲她的视线掰正,薄湄的马儿打了两个响鼻,三人的马就这样慢慢悠悠的入了场。
温禧知道薄湄在向他们这边看,等她们三个人骑马奔进了猎、场,她才认真的对孔玉梁说:“过个场而已,南方人在猎、场是玩不过他们北方人的。她们都是打小儿就玩这个,比我们更懂得怎么狩、猎,你进去逛一圈出来吧。”
孔玉梁点点头,“那小欢喜,我这就进去了。你不要为我担心。”
“嗯。去吧。”
两人这情景在旁人看来是真够腻歪的,杨梵等孔玉梁走远了才语气埋汰的说:“这小子以后想甩掉很难啊,刚才我和他聊天,他满脑子都想着在孩子没出生之前去学习什么奶爸教程。”
温禧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孔玉梁远去。
孔临进去前笑着朝温禧挥了挥手,温禧也挥了挥手。
“你要是有时间也学学吧。我带孩子不在行。”温禧给了杨梵这么一句话,可把杨梵噎着了,他呐呐的说:“您看,要不,我让下面的人都学学。”
温禧点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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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围场,顿时天开地阔。
薄湄没跑两圈就看到了一只小鹿正在溪边饮水,她屏息凝神将自己的枪口对准了那鹿,而跟在她身后的吴洱善和詹半壁则默契的将枪口对准身旁可能也同样要朝这头小鹿下手的人。
一时间,一只小鹿引得人皆向往之。
然,无人敢扣动扳机。
薄湄对准了三次,最后还是没忍心,她叹了一口气,放下枪,转头对吴和詹说:“它太小了。它妈妈一定在找它。”
这话从薄湄的嘴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格外哀戚的味道,詹也放下了枪,“我们可以去打一些成年的动物,走吧。”
吴也附和着,三人正调转马头,那头小鹿瞬间就被击中了!
薄湄痛叫一声,好像那一枪打在了她身上一样,她策马奔过去为时已晚。
小鹿还在抽搐,血渐渐染红了浅溪……薄湄的手抚上那只尚未死透的小鹿,詹朝开枪的那位京中名媛看过去,那位名媛立刻勒住缰绳,不敢立刻上前取猎物。
大家都在灌木丛外看里头的情形,以前就是这样的,薄湄喜欢的,谁也不能碰,哪怕是薄湄不要的,也不是任谁都可以碰的,总之,举凡是薄湄看中的,是死是活都是她的,旁人不可妄动,这是多年前的老黄历了,没成想这次有机会翻一翻。
那位名媛知道自己的小猎物是拿不回来了,只能拉着缰绳去看别的猎、物,连事主都一句抱怨也没有,其他看客就断然不肯多留,很快就各自散了去。
“它能活下来吗?如果现在送去就医的话,场外有医生的。”薄湄抬起头看向詹,詹摸了一下小鹿温热的身体,“我去叫医生过来,洱善,你在这里陪她吧。”
詹说完就朝来时的路奔去,薄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如往昔,不由感叹道:“她还是最见不得我伤心。”
吴洱善吹了个口哨,“其他人也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这个点就算是斑比自己去请医生来,估计也要个半小时,我们已经在围场中心了。薄湄,你到底要玩谁,可以开始了?要是等斑比回来,今天就玩不成了。”
薄湄看着吴,又缓缓的摸了摸那只小鹿。
“这里怎么了?”
是薄洄的声音,他骑着一头黑马从树后钻出来,薄湄一瞧,他马后的猎筐里已经装了好几只猎、物。
“你过来的正好,我想要一只猎、物。”
薄洄皱皱眉头,他指了指套在手上的准入手环,压低声音道:“姐,这里是没有监控,也没有信号,可是这个手环,如果手环的主人出问题,它会传递消息出去的。你这么做并不明智。”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小欢喜不会让他在场中呆太久。你要么帮我,要么现在就走?嗯?”
薄洄皱紧眉头,他看了一眼吴洱善,吴眨了眨眼睛道:“等一等,我不是很赞同直接弄死他。薄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他,阉了他就好了啊。反正枪子是不长眼的,不规定你往哪里、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