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虽然嘉德·让·罗贝尔与他的夫人极力挽留张训在家中留宿,但张训还是告辞离开了。
毕竟这次他在巴黎只是短暂停留,明天再见过一个人后他就会离开这里了。
回到旅馆睡了个好觉,次日一大早张训便提着礼品去了郑教授的寓所门口。
他来的很早,一直在门外来回徘徊着,不知该如何面对郑教授。
就在张训在原地踌躇的时候,大门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嗓音,带着些不确定,问道:“你是....张训?”
张训回头望去,只见蒋玉竹手里提着三瓶牛奶站在铁门处疑惑地望着自己,待看清他的面容后高兴道:“你怎么来了,是来找郑教授的吗?她现在就在屋里。”
蒋玉竹招手让张训过来,等到张训走近才打开铁门问道:“我听说你去剑桥读书了,所以现在是放假了吗?”
“是,我打算趁着假期在欧洲游学。”
张训伸过手打算帮蒋玉竹提一下那三玻璃瓶的奶,被她直接拿远拒绝了。
“你做什么,我提的动的!”
蒋玉竹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原本想说的话也忘记了,愤愤的一甩头往屋里走去,那两条长辫子幅度大的差点打到张训脸上。
张训好笑的跟了上去,只是等到了门口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换上了隐秘的忐忑。
郑教授.......
她都知道了吗?
吱呀一声,大门被向里推开,蒋玉竹走进屋内高兴的喊道:“文秀,你猜是谁来了?郑教授下来了吗?”
刘文秀从厨房端出来做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一脸惊讶的望向走进来的张训:“张训!是你?你不是在英国读书了吗?”
随后冲着蒋玉竹说道:“早餐已经做好了,玉竹,你去喊郑教授下来吃饭吧。”
蒋玉竹将奶放到了餐桌上,随后便噔噔噔的跑上了楼。
张训此时也将自己手里提着的礼品递了过去。
“刘文秀同学,好久不见了。这些是我买的一些酱菜腐乳,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平时可以换换口味。”
刘文秀原本还有些犹豫,在听到张训说酱菜腐乳之后忙不迭的接了过来。
她高兴道:“张训,你真是有心了,这东西就算是在法兰西也是不好买的,我都快忘记酱菜是什么味道了!有了这个,我正好可以给郑教授换换口味。”
就在两人闲谈的时候,郑教授已经收拾好下楼了,见到在餐厅跟刘文秀说话的张训也是一脸惊讶,带着笑意说道:“刚刚玉竹过来跟我说你来看我,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竟真的是你。”
“你来的这么早,肯定还没吃饭吧。”
说着她便招呼道:“文秀,去厨房再拿一份餐具,今天张训跟咱们一起吃。”
刘文秀见状举起手里的罐子说道:“郑教授,张训还送过来一些酱菜跟腐乳,咱们今天早上也加个餐吧。”
“那敢情好。”
郑教授笑着说道:“他过来倒是给咱们添了个菜,可惜时间来不及了,要是煮些粥,配上酱菜可是一绝。”
郑教授没有丝毫异样,她对待张训依旧是那副长者模样。
和蔼,亲切。
张训的心略微平静了一些,他笑着说道;“既然郑教授极力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也尝尝刘文秀同学的手艺。”
“你们看他。”
郑教授无奈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因为张训来的突然,刘文秀并没有提前准备多一个人的餐食,还好厨房还有昨天新买的面包,她又打开了一罐张训送来的酱菜,准备了一顿不中不洋的早餐。
不过味道倒是不错。
吃完饭,见张训明显是有话要跟郑教授说,蒋玉竹便跟刘文秀收拾好厨房后回了自己屋里,而郑教授也带着张训去了二楼的私人会客室。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张训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是想来看看您。”
“看我?”
郑教授直接给气笑了。
“我可不敢让你来看我,上次你给我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我费了浩大功夫才摆平的,这次你又想做什么了?”
张训交叠的双手一下子握紧了。
原来郑教授,都知道啊......
张训无意识的磋磨着自己的大拇指,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艰涩道:“郑教授,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是我不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补偿一下您。”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郑教授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要说她生气吗?
她当然是生气的。
但她也理解张训这么做。
对于陈公路这个小人,她同样看不起,但这不是张训冲动行事的理由!
如果不是担心张训,她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给他遮掩,张训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就离开法兰西。
可现在张训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将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张训见郑教授如此生气,甚至比起刚刚怒火更大,像是动了真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异。
“郑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如果不做些什么,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郑教授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半晌才没好气道:“行了行了,我能让你一个学生做什么,你以后别再这么冲动就好了。”
说完她便没忍住叹了口气,冲着张训问道:“你当时是怎么想要要刺杀陈公路的?这里面有没有人为你提供支援?”
怕张训狡辩,郑教授赶紧说道:“别撒谎,你一个勤工俭学生,靠自己是不可能拿到手枪的。”
郑教授最怕的就是这些学生被一些组织机构洗脑,最后成了他们的炮灰、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