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阴森地笑了笑。
“后果你绝对不想知道的。”
正说着，壮汉头顶的盖板忽然传来一阵动静，随即一道哀嚎从上方传了下来。
张辰眉头一紧，那声音似乎是林一老道的！
怎么回事？他刚进来就光速白给了？
他压下心头的惊疑，神色如常，抬头平静地说道，“你得给我笔，不然我怎么签字呢？”
壮汉一怔，显然没想到张辰会如此配合，随后他才反应过来。
“呵，还算识相。”
他打开桌子抽屉，拿出一盒印泥和一只中性笔，随手推到张辰面前。
“喏，好好签，字体端正点，别写得像狗爬一样，要是连我都认不出，你就死定了。”
张辰接过笔，垂眸看向那张纸。
纸上的内容一派温情脉脉，几乎全是充满希望和爱的文字，没有任何规矩条文。
然而，身处迷雾副本，签字、发誓、承诺这种事，通常都是伴随着深不可测的陷阱。
要签吗？
张辰心中权衡着，表面却装作细细品读纸上的内容。
对面的壮汉见张辰迟迟不签，不由烦躁起来。
昏暗灯光下，他的手指越来越峥嵘，骨骼甚至因为太用力而好像突破了肉的束缚，尽情展现着它的形状，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面前的一切。
“你怎么不签？”
壮汉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暴躁，他的身形在灯光下逐渐扭曲起来。
“我不过是想多看看学校的美好介绍，这不过分吧？”
张辰发觉了对面男人的变化，于是开始轻声念叨起来纸上的内容。
“亲爱的同学们，欢迎来到美好和谐的腾飞学园，这里致力于让每一个孩子明白父母的苦心，生活的乐趣，生命的可贵。在这里，没有差劲的孩子，只有即将腾飞的潜龙……”
壮汉的肉体逐渐紧绷，皮肤似乎在迅速萎缩，他的暴怒无法抑制，但却始终没有直接对张辰下手。
于是张辰明白了，在这座学校，不管真相如何，形而上的东西的确是可以利用的。
纸张上的话不多，总有念完的时候。
张辰微微闭眼，直觉已经在疯狂示警了。
此时壮汉原本壮硕的肌肉完全紧缩成了干枯的骨架，只剩下一副披着残破皮肉的骷髅坐在那里，咬牙切齿的蓄势待发。
“让我们……”
张辰的声音不疾不徐，但心跳却加快了几分。
“快乐的……”
骷髅站起来，身体前倾，那血红干枯的眼球，与空洞硕大的骷髅眼眶格格不入，掉了出来，被几根不知道是神经还是血管的东西拽着没有掉到地上，随着他的动作吊儿郎当的。
而其上的瞳孔，则死死的盯着低头念着纸张内容的张辰。
“学校……”
骨手越过桌子，慢慢向张辰伸来，发出咔咔作响的骨骼摩擦声。
“生活……”
还有！还有！
还有一个开始吧！我就可以撕碎你了！
骷髅激动的骨头开始颤抖。
“啪。”
张辰忽的放下纸张，好像忘记了还有三个字没念完，手起名落，刷刷的签上了他的名字。
变成骷髅的壮汉呆呆的看着着这一幕，他感觉自己有一种好像尿了一半，才发现是在床上的既视感。
只能硬生生憋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