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休心口凉了半截,连忙跑去东院死死盯住陆言。
陆言关心道:“侯爷身体不适?”
陆言说话时,樊静伦就把脚翘在矮案上,一边伸手烤火一边抬起眼皮,了向陆言。
樊休:“……”
自家儿子何曾撩起眼皮,给其他人半个眼神?
樊休颤巍巍抬手,指着樊静伦:“去,把账本给老子抱来!”
樊静伦眼皮都没抬一下,对陆言说道:“跟我去抱账本,慢着——过来扶我一把。”
陆言站在一壁书橱前,缓缓把一本兵书塞进壁橱,过来扶樊静伦。
这脆皮世子把脚搭在矮案上烤火,搭久了腿就麻了,站起来时猛一趔趄,跌在陆言怀中。
陆言稳住他,被他反手一巴掌拍开,冷声道:“都让你扶住我了。”
陆言肩膀挨了一爪子:“是我的不是,世子不要跟我计较。”
樊静伦把人推开,过了一会儿又凑过去,跟在陆言旁边一起出了门,出门时不声不响的踩了陆言一脚。
然后揣着一只汤婆子,裹着披风从容离去,让陆言跟在自己后面。
陆言都依他。
樊休把这些小动作全部看完:“……”
侯爷心梗了。
当天就用儿子的月钱买了一车礼物,给樊璃送去——要不是樊璃误打误撞说出真相,当老父亲的,得被蒙多久?
傍晚,侯府的车马满载礼物,送到了樊璃面前。
他抱着一只布娃娃在一堆礼物里打转,谢遇坐在书房,听亲卫汇报樊璃这一整天的行动轨迹。
听到他去侯府时,谢遇眉头微蹙:“他去看楚将军?”
亲卫:“是。”
“外面那车礼物,是楚将军送他的?”
亲卫回道:“那礼物是南康侯送的。”
谢遇把小弟写给樊璃的书信看完,一把火烧了:“原因。”
亲卫:“小公子说,他有个朋友喜欢老男人,问楚将军该如何是好,这话被南康侯听到……”
信纸上的烈火忽然燎到谢遇指尖。
他松开信纸,出声打断亲卫接下来的话:“跟他说话的镖师,可查清楚了?”
亲卫:“查到了,那镖师二十七岁,祖籍扬州,会点武艺,便跟着商队来京城讨生活,在这里定居三年了。”
谢遇:“他家中可有人?”
“无人。”
谢遇提笔给边关写信:“魍座南下多年,至今还没找到他的踪迹,此人精通幻形,一人可敌千军,切不可大意。叫人去盯着那镖师,如有异常便立刻斩杀。”
“遵命!”
谢遇把写好的信装封,这信是写给谢禅的,他就把信递给亲卫让对方送去驿站,然后说道:“叫人去找一只有灵性的鸟,给樊璃送去。”
“……”亲卫拿着信,“将军不是要送他回来读书么?玩物丧志,以后误了前程可怎生是好?”
谢遇:“那我就养他一辈子,你去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