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眼中便有些湿润起来。
模糊的视线中，仿佛就只剩下那一道单薄的青色身影。
他还是那时的模样。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这一刻时间仿佛倒流回了数百年前，他眼前的那道人影，与彼时没有半分改变。
她还清楚的记得苏家库房前的一幕。
“你姓墨啊，这么奇怪的姓，是墨汁的墨吗？”
“喂，你的意思是我不聪明吗？”
......
一幕幕往事，如同幻影般在她脑中一闪而逝。
“姓莫的，我要杀了你！”
“臭墨汁，你快放了我！”
......
泪水，在这一刻彻底模糊了她双目。
“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
“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不知道！”
“你走吧......”
月色明亮，却照不清那一晚他的内心。
夏日清风徐徐，她却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冰冷。
他没有转身，却停下了脚步。
“十年吧！”
“如果十年之后，我还没有回来，恐怕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
莫寻的身影，在苏云裳眼中逐渐与那晚他离开时的背影渐渐重合。
“你个大骗子，不是说十年吗，这都过了多少个十年！”
“你个大骗子，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又要留下承诺！”
“你个大骗子，明明知道我的下落，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心中接连怒吼，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大骗子......”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只见她缓缓伸出青葱般的白嫩玉指。
掌心中，突然冒出一朵火焰化作的火莲。
“看到了吗，这是你当初教我的法术，我学会了......”
大概是心有所感，当苏云裳出现的那一刻，莫寻身体便不由一颤。
他没有回头，但他已然知道那里所站着的白衣女子。
莫寻深吸口气。
在这几百年的征程当中，他有过太多的红颜知己。
有的与他携手走过漫长的修炼，有的则为了他香消玉殒。
在孤独的岁月中，他也想起过那些曾经熟悉，但又慢慢遗忘在记忆深处的面孔。
他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
这便是修行吗？
难道所谓的长生，就是看着旅途上一个又一个身影，只能陪着自己走过一段岁月，然后消失。
他心中没有答案。
也不敢有答案！
或许当他有一天不再因为此事而触动心弦时，他的大道也就成了。
尽管苏云裳的出现，令莫寻短暂的失神。
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眼下的处境。
在古见山所幻化的阴魂巨人再一次朝他挥舞利爪时，莫寻手中嗜血剑轰然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