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当然怕……”
黄帝眯着眼睛，似乎被眼前这一幕勾起了某些回忆般，表情都有些痛苦。
“但横竖都是死，他们，只是想做个饱死鬼！”
许风霜心中一震，似是明白了什么，双目凝起【破妄】，聚精会神地看向那些还在奔逃的人。
这下看清楚了……
那些人衣装残破，有的甚至赤脚而行，但无一例外，都是面黄肌衰，瘦骨嶙峋！
很快。
血海奔腾而过，如一头洪水猛兽般，无情地将所有人吞没，除了浪花翻起时的轰响，其他声音都戛然而止！
“吼！！”
远处骤然亮起，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高喝，一头长着双角生着獠牙的巨首，出现在天帷尽头……
它喷出的白色鼻息炽烈如火，刹那间便蔓过千里，追上前面的滚滚血海时，如同烘炉般将其蒸发，化作遮天浓烟涌回它的巨口。
眼中红芒闪动，兽首肉眼可见的大了一圈，等震天动地的几步跨出，它的形象完全展露在许风霜眼中。
熊掌般厚重宽大的巨手，背部长着一根擎天巨刺，深铜色的肌肤上还流转着炫目的光泽！
最骇人的，是它那耸立天地间，数千丈的庞然身躯……
毫不夸张地说，比起许风霜在难陀记忆中看到的珠峰还要高大，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览众山小！
光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许风霜都有些窒息，难以想象那些直面它的上古先民们，又该多么绝望？
与此同时。
那巨兽又动了，大手在高空一挥，片刻之间便有无数乌云聚拢而来，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之后，向着四周猛然散开！
许风霜的视角，也随着那些乌云的蔓延而扩大，将更远更多的逃难者囊括其中。
见脚下的地面被阴影盖住，有人更加拼命地奔逃，哪怕脚下都被磨烂，哪怕速度越来越慢，也不敢停歇。
有人则是面如死灰，仰望着黯然的天幕，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干涸的眼眶中，却一滴泪水都挤不出来……
“吼！”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几乎盖住整片大地的乌云，同一时间降下暴雨，深红色的雨迹内满是浑浊，透出一股浓郁的腥味！
那是……血雨！
雨幕如注，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染红，血水如刀，落在人们的身上，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丧命身亡！
越来越多的奔逃者倒下哀嚎，越来越多的人们惨死当场，这宛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看得许风霜五官发皱，心酸不已……
他下意识挪开视线，因为他不想、也不敢再继续看了！
“放任这些家伙为祸人间，都是上古天庭那群孽端干的好事啊！”黄帝见状，拍了拍他的肩头感叹道。
“上古天庭？”
许风霜看向祂，“所以当时您也在？那您……为什么不出手阻止？”
“阻止？”
黄帝苦笑道：“我们努力了，但人微言轻啊……小家伙，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很强吧？”
“难道不强吗？”
许风霜不解地反问道。
之前他使用【降神】复活所有蛇种时，黄帝降临现世所散发出的威势，并不在【黑夜女神】倪克斯之下。
虽然倪克斯神格缺失，但那也是斩神世界体系中的至高神啊！
“抬举我了，我只在刚成神时有过这种想法……”
黄帝干笑一声道：“用你们的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年轻人别太气盛，总有强者能教你做人！”
神明圈子里的水也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