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愣住了。
“我是带着妈妈全部的爱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口中轻轻呢喃。
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这话。
在她的心里，是自己的诞生害死了她的生母，她是罪人。
即便从未见过自己的身生母亲，但这依然成为她18年来的心结。
当然，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的外公外婆导致。
在过继给柳如烟之前，她是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虽然二老费劲心力将她拉扯大，却没有做好心理教育，还因为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了年幼的她。
不过，人无完人，不能说少女的外公外婆就是坏人。
毕竟，她的妈妈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愿意让女儿将孩子生下来并且在女儿死后将孩子拉扯大就已经足够善良。
现在，王雅婷的话让她有了全新的认知，心里的那道结逐渐松动。
“阿姨，如果您肚子里的宝宝未来比小雪优秀，而且优秀很多，你会爱宝宝更多一点吗？”
王雅婷能听得出来，少女之前的问题是为了她的生母，而这个问题应该是为了柳家主。
“嗯……”王雅婷陷入了思索。
“这个问题很难说清楚。”
“如果孩子能够变得优秀，作为家长一定会为他骄傲，也会更爱他。”
“如果不能却改变不了他们都是我孩子的事实，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他们。”
“真的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并没有那么容易。”
“就比如小雪已经成年了，但肚子里的宝宝出生后还只是个宝宝，需要我们给予更多的关爱，这势必会消耗我们陪伴和关心小雪的时间。”
“毕竟，我们是人，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但如果可以，我希望将我全部的爱给予我的每个孩子。”
王雅婷并没有给少女一个伟光正的回答，而是将不可避免的难题摆在她的面前。
闻言，少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王雅婷又抚摸了一下少女的脑袋，“柳家主要经营这么大的家族，她一定有她的烦恼。”
“我相信，如果她的肩上没有那么大的担子，她一定想每天陪在你们的身边，每天在你们耳边唠叨，关心你们的衣食住行。”
少女低头陷入了思索。
柳辉煌的话再度回荡在她的脑海。
“妈妈愿意接纳我，让我成为她的孩子，让我过上富足的生活，接受优质的教育，就已经是她能给予我的全部了。”
“我不该奢求太多。”
这并非少女自卑。
在她进入柳家后，所有吃穿用度的标准都和姐姐一样，给她们安排的家教也都是最优秀的。
柳如烟起码在物质上没有任何的偏心。
“我没有办法和姐姐们比，那我就做我能做的。”
“不让妈妈为我担心就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我不能继续消沉下去，我要努力，既然不能超越姐姐，那就超越自己。”
“即便妈妈不会为我的进步而高兴，但起码不会让她烦心！”
少女终于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她美丽的眼睛里再次透出清澈的光芒。
“阿姨，我明白了，谢谢您！”少女抬起头看着王雅婷，精神抖擞。
王雅婷看到少女振作起来，她心里也倍感欣慰与喜悦。
待林景澄和柳辉煌两个人打完篮球，也该散场了。
柳辉煌和少女送夫妻二人回他们现在所住的独栋客房。
“明天见，孩子们。”王雅婷笑着朝二人挥手道别。
“再见阿姨。”柳辉煌笑着回应。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王雅婷，弱弱挥手，似乎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