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姜谙的声音轻若浮云。
柳喜喜惊喜,以为是姜谙醒了,然而,眼前的他依旧紧闭着双眼,她俯身靠近,只闻得姜谙喃喃低语,“别离开我,喜喜,别离开我。”
柳喜喜泣不成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了,你为何总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究竟该如何做……”
突然间,一些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闪现。
姜谙端坐在游舫之中,清风抚过他的脸颊,撩起他长发向远处送去,他是那般温和静秀,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似还有一个人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柳喜喜敲了敲脑袋,画面静止却清晰起来。
她猛地松开了姜谙的手,霍然起身,却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椅子。春夏秋冬四人闻声赶来,问道,“王爷,发生何事了?”
柳喜喜又敲了敲脑袋,目光茫然地看向春夏秋冬四人,脑海中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在一起。这混乱的感觉,是从昨日见到那大片血迹时开始的,以前从未有过。难道是原主柳禧禧并未死去,只是在意识深处沉睡,如今有了苏醒的迹象?
“我没事。”柳喜喜坐回姜谙的身边,淡淡说道,“你们快去歇息吧。”
春夏秋冬四人见她神色有异,虽应了一声好,但没有一人敢轻易离去。四人在外间低声商议,尤其是替两人把过脉的鸣秋,更是忧心忡忡,如坐针毡,赶忙给师父去了一封信。
柳喜喜静静地陪伴着姜谙,一步也不敢挪动,生怕自己一旦离开,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她多么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然而,自己却还是害了他。如果柳禧禧真的回来了,姜谙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眼泪止不住,柳喜喜对着姜谙诉说着心里话,“姜谙,我感觉到她要回来了,她的记忆不断地在冲击我的大脑,我实在害怕,你快醒过来吧,在她回来之前,与我见上最后一面吧,即便注定要分离,我们也需郑重地道个别……”
姜谙毫无反应,若不是仍在跳动的脉搏,柳喜喜几乎要怀疑躺在床上的人已经离去。
孤独的折磨与记忆的狂潮,双重夹击之下,柳喜喜的意识愈发模糊,对外界的一切她都不再关心,急得春夏秋冬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柳喜喜的头一疼,脑海中便会涌现出各种画面,有大人,有小孩,有男,有女,然而当她想要仔细端详时,却又变得模糊不清。且头痛的时间每日都在延长,柳喜喜害怕终有一日,自己的意识会彻底消散。
鸣秋每日都过来诊脉,并没有发现头疼症的原因,便将情况传给远在京中的师父褚凤英,褚凤英嘱咐她,每日三次诊脉,仔细记录。
柳喜喜日以继夜地照顾姜谙,与姜谙说些动情之话,然而姜谙却连手指头都未曾动一下。
“情丝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柳喜喜怒骂道,忽地想起那本书,急忙找来,重新仔细阅读了一遍,可看着最后的“无解”二字,她的头痛愈发剧烈了。
“王爷!地弹出事了!”化雪神色慌张地跑进来。
柳喜喜惊慌道,“地弹怎么了?”
化雪哭道,“你和王妃这段时间没有回内院,地弹每天都在哭,哭累了才会入睡,谁都无法哄好,今天突然脸色发紫,鸣秋已经过去了,你也快去看看地弹吧,王妃这边由我照看。”
柳喜喜只觉得天昏地暗,她紧紧握住姜谙的手,“对不起,我必须得走了,地弹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只顾及你,而不顾她,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
柳喜喜匆匆离去,化雪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未曾留意姜谙缓缓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