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后来,裴书林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便被一路押送至沐辰王府。此刻,他满心懊悔,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晓江归砚就是前几日回来的小王爷,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断然不敢带着小王爷去偷酒啊!好在昨夜翻墙入院时,他没被人逼着钻那狗洞,否则,在王府祠堂里跪上一整晚怕都不够赎罪。
此刻的裴书林,只觉周身酸痛,疲惫不堪,腹中空空如也,困意与饥饿感交织袭来。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遭受这般严厉的惩处。
江归砚见裴书林这副狼狈模样,赶忙上前将他搀扶起身。裴言川见状,欲要阻拦,江归砚却不卑不亢地开口:“裴叔,拿您珍藏美酒一事,我亦参与其中,若要责罚,我自是难辞其咎,当与裴兄一同领罚。况且,本就该是我先来向裴叔您请罪赔不是,如今您既已惩戒了裴兄,也教训了我,此事可否就权当翻篇,莫要再提?”
裴言川听江归砚言辞恳切,也不好再执拗拒绝,微微颔首,应了句:“好吧。”
裴言川目光转向裴书林,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嗔怪与期许,沉声道:“还不谢谢小殿下?若不是小殿下今日为你求情,你可有苦头吃了。”
裴书林身子一震,如梦初醒般,赶忙上前一步,朝江归砚深深作揖,脸上满是诚恳与感激,急声说道:“多谢小殿下!今日之恩,裴书林没齿难忘,往后必当涌泉相报。”话语间,眼眶竟微微泛红,显然是被江归砚的仗义之举深深触动。
江归砚见裴言川应允,立刻轻声唤来两名侍女与两名侍卫,悉心吩咐道:“带裴公子下去,寻身干净衣裳换上。”
侍卫领命,稳稳地将裴书林搀扶下去。裴书林抬眸,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江归砚的感激,那目光仿若汇聚了千言万语,直直地望向江归砚,其间情谊昭然若揭,似是在说,若不是江归砚刚刚挺身而出,他今日还不知要遭多少罪。
微微颤动的睫毛下,一双星眸熠熠生辉,虽未言语,可这满含谢意的眼神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经此一事,原本凝重的气氛仿若春日消融的冰雪,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江归砚起初还未觉怎样,可没过一会儿,肚子里便开始咕咕作响,一阵空落落的感觉涌上心头。
想想昨夜,先是翻墙入院、偷酒嬉闹折腾了一番,紧接着又挨了一顿打,几乎没怎么进食,如今腹中饥饿实属再正常不过。
江归砚略带期许地望向裴言川,目光里透着些少年人的腼腆与羞涩,轻声问道:“裴叔,您今儿个用过早饭了没?”
裴言川一怔,并未领会江归砚话中的深意,如实答道:“还没呢,不过这会儿倒也不觉得饿,怎么了,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