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殊词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的。这场拍卖会也不会单纯只是竞拍。”陆承影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与担忧,然而,陆殊词已经迈着优雅且从容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丈量,皮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轻微声响,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弦上,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
他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那笑容乍一看温和宜人,如同春日暖阳,可仔细端详,却又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仿佛平静湖面下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语气略带调侃地说道:“阿影这是要诋毁我?”
陆殊词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自信,仿佛在讲述一个他亲身经历的故事,每一个细节都早已烂熟于心:“这枚胸针是陆老先生在一次海外古董交易会上所得。当时一同交易的还有几件中国瓷器,那几件瓷器均出自古代官窑,工艺精湛,造型优美,每一件都堪称稀世珍宝,在收藏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这胸针的原主人,是一位没落的欧洲贵族。曾经,其家族在欧洲大陆显赫一时,可随着时代的变迁,家族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衰败,经济上陷入困境,不得不出售这些珍贵的家族珍藏以维持生计。并且,这胸针上的黄钻开采自南非的一个古老矿场。那座矿场有着独特的地质构造,历经漫长的地质演变,孕育出了品质上乘的黄钻。这颗黄钻被开采出来后,送到了一位久负盛名的着名工匠手中。这位工匠技艺精湛,对珠宝工艺有着极高的追求。他花费了整整三年时间,精心切割打磨这颗黄钻,每一道工序都精益求精,力求将这颗黄钻的美展现到极致。无数个日夜,他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方才造就了这枚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众人听后一片惊叹,原本就安静的会场此刻更是安静得落针可闻,大家都沉浸在陆殊词详细且专业的讲述中,被深深折服,没想到他对这胸针的来历竟了解得如此透彻。
陆承影脸色微变,原本阴沉的面庞此刻更是乌云密布,道:“这胸针原本是要作为礼物送给陆夫人的,那是父亲对母亲深沉爱意的体现。在那个时候,父亲满心欢喜地筹备着这份礼物,想要给母亲一个惊喜。可惜后来陆氏家族遭遇了重大变故,各种棘手的事务如潮水般涌来,让父亲分身乏术,此事便无奈搁置了下来。”
陆殊词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夜枭在寂静夜空中的啼鸣,在这安静的会场中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丝不怀好意:“陆先生说得没错,不过还有一点,这枚胸针在陆老先生手中时,曾被一位神秘的东方收藏家看中。那位收藏家对这枚胸针可谓是一见倾心,出价极高,甚至远超这胸针本身在当时市场上的预估价值,一心想要高价买下。然而,陆老先生却果断拒绝了。原因很简单,这胸针背后刻的并非陆夫人的名字。至于刻的究竟是什么,恐怕陆先生心里比谁都清楚。”
陆承影脸色瞬间沉静也没有人看出他更多情绪。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继续争抢下去,家族那隐藏多年、不为人知的秘密必然会公之于众,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因为这关乎着陆家的声誉和未来。
权衡之下,他微微侧身,用看似随意却极为隐晦的手势让钱进放弃竞拍。那手势微小到几乎难以察觉,只是手指轻轻一动,却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多年来,钱进对陆承影的指令言听计从,深知他的脾气和手段。
钱进心中满是不解,刚刚陆承影对这枚胸针还志在必得,眼神中透露出的决心让他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可现在,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但多年来形成的从属关系让他不敢多问半句,只能硬着头皮,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放弃竞拍。”
陆殊词赢了。
拍卖师见状,立刻精神一振,高声宣布:“陆殊词先生对这枚胸针的来历了解更为详细,此次竞拍,陆殊词先生获胜。”
陆承影在经过陆殊词旁边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他微微转头,目光扫向陆殊词,勾唇讥讽道:“你清楚陆家当家人的责任是守护家族的平稳。所以你在用这个责任威胁我。”
“我说的是事实,阿影你母亲最为清楚当年的事情,她难道不是秘密的主角?我母亲跟你父亲,这个故事还真是有趣。”陆殊词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似笑非笑地回应道,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陆承影拧眉,没有接话,转身大步去交代钱进把其他几个批次的古董都拍下来。他的步伐急促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得很重,试图用忙碌的事务来掩盖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的烦躁与不安。
江映月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完完整整看在眼里,心中满是疑惑。她实在不明白陆殊词和陆承影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纠葛,更不清楚这枚胸针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她知道陆承影想要胸针,那她就用胸针跟他交换母亲的信息。主意已定,江映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她握着胸针盒子,缓缓走到陆承影面前,递了过去,声音虽然平稳,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交换,你把我母亲还我,我把这个给你。”
陆承影微微一怔,这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江映月这么拼命地争抢这枚胸针。他抬眸,眼神冷冷地扫了一眼陆殊词,似乎想要从陆殊词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答案。随后,他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你信他?”
江映月此刻谁也不信,今天陆承影能跟江微微一起出席在这里,她就觉得,陆承影跟江微微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简单。何况他们已经走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她甚至觉得,陆承影现在大概迫不及待想要摆脱她,然后跟江微微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吧。不然怎么会为了江微微,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拍下这枚对陆家来说最重要的胸针。
“胸针本来就是想拍下来送你的,至于你说的把母亲还给你,江映月,你用点脑子,我绑架你母亲有什么用,能威胁你什么?你又什么值得我威胁的。”陆承影的声音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在江映月的心上。
江映月一时间脑袋空白,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陆承影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