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姝气红了小脸,转身直接一脚踩在盛毅的脚上,使劲儿转了转。
“这才叫任性!”她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走得更快。
前面就是后宫,盛毅不便跟去,只能目送她离开。
她踩的那一脚并不疼,可他却叹了口气,心里有种“朽木不可雕”的遗憾。
年轻的尚书站在原地感慨不已,她怎么就听不进自己好言相劝呢?
感慨了许久,这才转身去了朝堂。
今日的朝堂,只探讨一件大事,便是修改大越律例,让无辜的女子不再平白被打,却无处申冤。
皇帝特意晋升谢南伊为大理寺正,连升两级,成为正六品官员。
这次修改大越律例之事,也让她参与其中。
这是何等荣耀,就连谢昌都笑得合不拢嘴。
吴尚书经过女儿的事,仿佛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全力支持皇上的决定。
宋辰安自然是没话说,没有任何异议,反而与有荣焉地站直了身子,看着身边的谢南伊,唇角压都压不住。
谢南伊正要上前谢恩,王御史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皇上,臣的儿子已经付出惨痛代价,此刻还在菜市口奄奄一息,臣不愿看着其他的无辜之人,遭受这样非人的待遇!夫妻乃是家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什么时候这后院之事,也能摆到朝堂上来讲?”
他这一跪,众多反对的老臣也跟着跪下去。
那大越律例是何等神圣尊贵的东西,岂是区区一个女子可以修改?
“王御史记恨我让你儿子伏法,这下官认,但你说后院之事不能摆到朝堂上,这话无理。”谢南伊道,“后院难道不属于大越,不属于皇上管辖?这前院后堂,每个人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想为他们而修改律例,这是皇上仁德,你的儿子做了什么事,在座各位再清楚不过,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来反对?”
这话,让一向能说会道的王御史哑了声。
旁边一个老学究却道:“自古女子就不该参与朝堂,自从这谢南伊做女官以来,做了多少离经叛道之事,难不成你想要,颠覆朝堂?”
“大人说笑了,既然大人瞧不上我区区女子,又怎么觉得我可以颠覆朝堂,这不是前后矛盾?”谢南伊静静地看着他笑,不急不恼,“何况,我办得案子,个个都是按照大越律例,并无半点私心,各位随时可查!”
“诸位。”吴尚书突然开口,“小女被王祎那个畜生活生生打死,一尸两命,谢评事为她找出凶手,并绳之以法,何错之有?倒是诸位自诩大丈夫,却容不下一个女子在朝堂上说话,心胸狭隘,让人不耻!”
吴尚书这话,将所有跪着的人都钉在“心胸狭隘”的耻辱柱上。
尤其是王御史,当时脸色就像是锅底般难看!
这时,宋辰安清了清嗓音道:“皇上,诸位大人,这是大理寺修改律例的时间表和事件,每一次修改,都是朝堂的一次重大变革,且每个修改的帝王与朝臣,无不被百姓称赞仁德,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想要反对之人,便是陷皇上于不义,置百姓于不顾!”
王御史讽刺地道:“宋大人与谢评事,还真是口若悬河,般配得很!”
“多谢!”宋辰安很喜欢这句话,破天荒地对他道谢。
王御史被他的“多谢”差点噎了个倒仰,拂袖转过头,不想理他了。
这时,盛毅也越众而出,他躬身道:“臣认为,这天下的女子,若是都有谢评事的风范与心胸眼界,我大越何愁不兴旺?诸位大人觉得呢?”
一向守旧,将规矩挂在嘴边的礼部尚书都开口帮助谢南伊,看来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