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印象里段姨娘可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心的人。
这种表面上与你好得很,背地里捅刀子的沈清眠最忌惮,不过正巧,府内又多了一个这样的人,那岂不是好戏整日里都有。
桃桃会了意,当即走了出去做这件事,沈锦弦得罪的人多,院里的下人早已对她有诸多不满,况且眼下碰巧到了晚上,正是下人们疏解心情,聊着各家怨言的好时候,现在去好办得很。
等桃桃退了出去,沈清眠这才全身瘫软下来她看了一眼书桌上堆着的奏折,心下更加焦虑。
也不知道那人看到她写的东西没,自己言语间可是诚恳到不行,想来也是能宽恕的吧。
沈清眠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回桌子前开始翻阅昨天的奏折。
窗户被风吹打着呼呼作响,夏日里本就闷热,沈清眠也懒得管它,这时候有几缕清风进来叫她清醒清醒也好,免得一不小心睡着了,再弄花了上面的文字,更是将那人得罪得彻底。
一阵不寻常的风声从窗外传来,这样的异样沈清眠本该是会注意到的,可她被面前的东西烦着,压根分不出神。
“这沈迟叙,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做起事来倒是挺认真的吗,给的批注也有模有样的。”
话音刚落,蓦地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沈清眠这才惊觉有什么不对,她抬起头,眼底映入一双轻佻的眸子。
来人身上依旧松松垮垮地穿着一袭玄衣,整个人显得随意懒散,他自顾自的寻了个位置坐,身上衣裳垂落,宽肩窄腰的身材被勾勒得一览无余。
沈清眠看得愣了愣,一时间想不出要说什么,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皇,皇叔,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表情呆呼呼的,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上的笔掉了都没有察觉,这副样子沈迟叙破天荒的竟瞧出了几分可爱。
“嗯,刚刚那话是在夸我?”
什么话?半晌沈清眠才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又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确认自己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自打第一次她与沈迟叙见面时说这人坏话被听见了,沈迟叙将她箍在廊间逼问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有了那次的经历,沈清眠每次有什么看沈迟叙不顺眼的地方都是在心里悄悄地嘀咕,再也不敢说出口了。
“自然自然。皇叔英明神武,眠眠心里佩服得不得了。”
到底是自己做了亏心事,沈清眠提起裙摆,笑盈盈地离沈迟叙近了些。
前段时间摄政王府与沈迟叙相处了几日,竟让沈清眠多生出了几分胆子,这人看着也没面上这么难相处嘛,故而她有课业完成得好也向沈迟叙讨些奖励。
见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沈清眠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皇叔,你怎么亲自来了?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与我说吗?”
小姑娘做错了事,一贯是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沈迟叙见多了,不过并不代表不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