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灵前,许意拍了拍水晶棺。
她笑着说:“哥,秋姐姐来了,说要教你弹吉它,你可要认真听啊。”
听完便好好上路,下辈子再做兄妹。
沈秋眼泪疯狂的往下落,高绢见了也是于心不忍,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绢,替她擦了又擦。
不多时,许凡的朋友们都站到了门口。
他们纷纷看着沈秋,心里也有说不出来的百般滋味。
如果没出事,和大明星见面,会有多开心啊。
许凡,太年轻了。
才二十二岁,连个女朋友都没谈。
沈秋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凡表哥,学吉它要很久的,还不能留指甲,你要真想学,便来我梦里,我教你。”
她拨了拨琴弦。
声音带着哭腔,缓缓唱:“不要迷茫,不要慌张,太阳下山,还有月光,它会把人生路照亮,陪你到想去的地方。”
“不要彷徨,不要慌张,月底睡了,还有朝阳,抬头看天,一定会亮,爱的人会如愿陪在你身旁。”
……
与此同时,从遥远的燕京,匆匆忙忙赶来的蒋芬,已经在灵堂外围,看到了哭泣的沈秋,也听到了她在唱歌。
每一句,都让人心碎,但每一句,又让人心里很平和。
她悄悄擦了擦眼泪,和陪她来的小左说:“至亲不暖,远亲暖,这是什么道理?”
小左唏嘘,只能和着稀泥:“或许是本地的风俗吧,看似又打又骂,实则也是一种保护。”
蒋芬叹了口气,重新把目光放到周琳身上,又看了看沈肃清。
“你说,这人有时候犯浑,是不是闲的?”
小左知道夫人意有所指,但也只能凭着良心说:“大不离。”
“那给他安排个工作,他是不是就能省心了?”
“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去,若不愿意,您也没招。”
蒋芬一时无言,默默听沈秋来回唱了半个小时,并听琴声越来越稳,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隐隐还有众人跟唱的苗头,蒋芬才松了口气。
“走吧,回燕京。”
小左诧异:“不见了吗?”
蒋芬说:“她已经熬过来了。”
这歌,很不错!
她的宝,更不错!
腹中若无墨,岂有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
蒋芬在听时,周吾也在不远处。
他虽然不方便露面,要做的事也很多,但终究是不放心沈秋的。
看着她哭,那一滴滴眼泪,就好像落在他心尖,如鞭苔一样的痛。
可此时此刻,他除了在远处守护,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安静的等,等她熬过来,走出来。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人生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步步难行步步行,一切悲喜皆需自渡。
“073,你说这歌,不比绿花好听吗?回头让小家属,赶紧把这歌送927吧,还能将功补过。”
周吾:“……你是冷血的吗?”
这个时候说将功补过。
折苍翻白眼:“以前是谁说,不幸的人千千万万,她算老几?”
周吾眼一沉:“你怕是真的不想干了。”
“废话,我这天天听绿花,就连927都给我打了六个电话,咦!蒋姨怎么走了?你不去打个招呼?”
周吾朝蒋芬的背影看了一眼:“把绿花禁了吧,以后谁再唱,四百米障碍跑五圈。”
他家芬姐也是不放心,现在确定小姑娘熬了过来,等回去后估计能睡个安稳觉。
……
灵堂的另一边,齐小梅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听了多久,但约莫着,是有半个多小时了。
沈秋也没换其它歌,就一遍又一遍的唱:张开双臂迎向风,那时你一定要更好更勇更从容……
她知道,她快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