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出发的,凌晨三点才到达两省交界。
此时,整个路面已经全部结冰,又被浓雾覆盖,车至山顶,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
沈秋看了看能见度不到三米的下山路,她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实在没办法不说的问:“能行吗?从这开始,下山路更陡峭,防滑链不一定有用。”
齐小梅也是神人,居然来了句:“是车不行,不是我不行。”
是是是,早知道你就去偷一辆重型步甲车来更好,翻山越岭绝不在话下。
可沈秋实在是没心思和她斗嘴,提出建议:“我感觉步行会更快。”
齐小梅呵呵:“就你?十步得摔三,坐好了。”
她拉紧手刹,一个猛子扎进浓雾,只听见防滑锁链咔砰咔砰的响,后轮开始打滑,整个车身时而左倾,时而右晃,沈秋吓到面无血色。
好几次在心里疯狂尖叫,放我下来,我宁愿十步摔三步,也不愿把狗命交你手上。
……
惊心动魄,整整四十分钟,皮卡总算是开出了浓雾覆盖区,再往下就是群山环绕的盐井村。
看不到灯火,也无法预测方向,沈秋捂着翻江倒海的胃,用力拍打车门。
“我要吐了。”
齐小梅面不改色:“你吐啊。”
“你停车。”
“停不了。”
“为什么。”
“车要废了。”
沈秋:“……”
不行,她要忍不住了,解开安全带,大半个身体趴到了窗外。
难以形容的声音响起,只闻到更让她恶心的酸臭充满鼻腔,紧接着便是更加难以抑制的恶心,冲上了脑门。
齐小梅嫌弃的改用嘴呼吸:“就你这样,还是趁早和他分了吧,累赘。”
去特么的累赘,既然是累赘,有本事就别带上她呀。
再说了,周吾是很强,但谁说过日子也要上岗上线?
把家也弄得跟战场一样了?
自古以来婚姻就是互补,齐小梅就是个白吃,她不稀罕和她说这些。
……
吐完,沈秋感到劫后余生的喜悦,她软回车里,再心有余悸的看山顶方向。
“左堂应该也能开下来对吧?”
齐小梅丢了一坨卷纸给她。
没错,就是一坨,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还有股子柴油味。
沈秋一脸惊恐,想也不想便丢到窗外。
“从哪找的,我不想再吐了。”
齐小梅一脸不识好人心的凶瞪,骂她:“溅人就是矫情。”
卧槽!娘娘金安!
沈秋告诉自己不气,再重复刚才的话。
齐小梅冷着脸不想回她,但过了半分钟,还是说了:“他的是越野,车比我好,你不要想着去他那,我不会让下车。”
沈秋脸色惨白惨白,不是被她吓的,而是惊心动魄的那四十分钟,以及呕吐的十来分钟,已经到了她身体素质的极限。
她自己就能感觉,血色在脸上如浪潮般翻涌,时而变白,时而泛黄,又时而发青,总之整个面部都很麻,是脱水脱力要昏迷的前兆。
“我没想去他那,只是想确定他的安全。”
齐小梅鄙夷:“他不用你担心,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她脸色很难看,只是她不明白,周吾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小废材,小废物。
“还要多久。”沈秋有气无力,很后悔的想,她这是何苦来哉。
若时间还能再倒流,她一定不会再答应她,简直就是鬼迷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