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捏着歌词,整整两节课都沉默不言。
临到最后一节自习课,沈秋叹了口气。
虽然有些事不说,但她又不是个木鱼,真要继续看破不说破,恐怕以后……她和张涛的这份友谊,就到此结束了。
拖泥带水,不是她的性格,她主动在草稿本上写:“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对你,确实只有友情。”
推到张涛面前,他腰杆都直了,脸色从激动到伤神,再到复杂心碎,变化万千。
待到平息下来,张涛就想,他不愿再去问,沈秋和周吾到底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认识的,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在草稿纸上写:“周吾大了你一轮多,你真想好了?”
沈秋平淡如初:“是的。”
张涛快速的又写:“你真喜欢他?”
沈秋回:“是的。”
张涛不愿去相信,但聪明的他也明白,沈秋今天主动点破,就是给他畅所欲言的机会。
“真不是寻求庇护和慕强?”
草稿本推回来,沈秋能看出慕强两个字,他写得很纠结,显然是考虑过,才没用通俗又尖锐的虚荣两个字。
沈秋笑,一脸心无虚荣,又何必害怕虚荣的写着。
“不是,我和他认识得比你要早,他身份是很尊贵,但我也不差,算是未来可期,我不需要为了虚荣,去委屈自己。”
张涛一目十行,眼神瞬间黯淡。
……
是的,从他认识沈秋以来,就没在她身上感觉到自卑和虚荣。
相反,不论是平常学习,还是唱歌发展,她都很从容,与人相处更是不亲和不近,她总能很轻易的便获得他人喜欢,也能不骄不躁的安守本心。
在她面前,他常常有一种小学生,又或者毛头小子一样的幼稚。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被强权所迫。
再看她在前面回答的是。
那么喜欢就是真的。
张涛嘴里泛了苦涩,最后艰难的在纸上写着:“你可真能隐瞒。”
连他这个学心理的人,硬是没察觉到。
可话一递给沈秋,张涛又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不是没察觉,是有察觉,并在当时就亲口问了。
那时的沈秋也没避讳,直言告诉他,是谈了。
那么如今的失落,从心理学的层面说,不过就是她谈了一个,他从未想到的人罢了。
而那个人连面对和挑战的资格都没有。
……
张涛呲牙,快速将本子夺了回来,胡乱涂掉,重新写:“他就是上次在总决赛,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
沈秋笑,快速在纸上回:“是的。”
张涛丢掉笔,失魂落魄的往后一靠,过了好久,他才重新拿起笔。
“你如果早点说出他的身份,我可能就没有这么难过了。”
沈秋哭笑不得,索性给他再补两刀的道:“刚刚给你那首歌,你多练习几遍,估计就不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谁还没有个白月光呢?”
张涛瞬间连悲伤都没了,咬着牙瞪她。
“谁家白月光像你这样,自己说自己是白月光的?”
沈秋也不在草稿本上写了,笑着指了指自己。
“我呀!”
我是白月光,我骄傲,我自豪!
张涛没眼看,把头扭向一边,忽然觉得沈秋比他更适合去学心理学,她简直把挑破、刮骨、放脓,还有耿直积极乐观什么的,诠释到淋漓尽致了。
在她面前,哪还有什么迂回不迂回,人家主打就是一个,以毒攻毒,直面风雨,当什么所谓的深渊凝视她,她也凝视深渊时,她铁定说,来呀,一起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