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一张请帖,提笔写下邀马氏得闲时过府一叙的帖子,派人送去了余府。
余重霖这根刺,总算有人能帮她拔出来了!
马氏没有耽搁,收到帖子立即换了一身衣裳就来了。
奚峤在前院的会客厅里见的她,马氏到的时候,安露小林子都守在门口,并且将马氏带来的人拦下了。
“夫人,福晋有要事与您相商,还请您见谅。”
马氏脸上的喜气略一凝滞,要事?
她狐疑的看了安露一眼,随意吩咐了自己的丫鬟一句在外面等她,就掀起门帘进了屋内。
室内宽敞暖和,隐隐有暗香涌动,马氏绕过人高的刺绣木屏,就看见了手里捏着几张纸、坐在主位上的奚峤。
“臣妇请福晋安。”
奚峤抬头看她:“夫人莫要多礼,快来坐。”
她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说话的时候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一步步朝着马氏逼近。
马氏瞧着第一次对她露出如此真诚笑容的奚峤,心里非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止不住涌起紧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多谢福晋,不知福晋这个时候邀臣妇见面所为何事?”
奚峤抿唇一笑,将手里的拿着的纸递给了她。
马氏怔愣了一瞬,低头接了过来细看,这一看,她的心脏差点都从嘴里跳出来了。
竟然是老爷贪污的罪证!
“这、这……”
马氏想说这不是真的,可是看着奚峤含笑的眉眼,这话她说不出口。
同时,一个荒谬的念头出现在她心里。
——余鹭想要借机对付余重霖!
马氏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惊讶的后退两步,不,不,不,不会的,余鹭可是余家女,余重霖出事了,她和庄妃甚至六阿哥都讨不了好。
她颤抖着双唇问奚峤:“还、还请福晋明言,此举何意?”
总归不是想帮余重霖的意思,否则就不是只让她来,而是该让余重霖和她一起来。
奚峤叹息一声:“夫人是个聪明人。”
“当年我母亲在世时,余重霖宠妾灭妻、重庶轻嫡,为了我和娘娘,我母亲才会去宗室做乳母,以致后来殒命。”
“但是我知道,这并不能全怪夫人。没有夫人,也会有别人。究其根本,不过是余重霖负心薄幸、无情寡义罢了。”
“我在余府备嫁时,夫人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夫人与我母亲之间的恩怨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好做主,不过在我这里,夫人也算是功过相抵吧。”
马氏心里一颤,心里的滋味复杂极了。
当年她年轻时,容貌比余鹭的生母吴氏好,肚子也争气,一胎得男生下了余家长子。
不论是余重霖,还是已经过世的余老太太都对她们母子极为看重,更是将管家权都交到了她手里。
余家那时候远不如现在,好东西就那么一点,她为了让自己和孩子们过得好点,只好克扣吴氏和余鹭的。
“多谢福晋宽宏大度,当年是臣妇被猪油蒙了心,做下了那些不敬主母之事。福晋要打要罚臣妇绝无二话,只求福晋莫要牵连鹏哥儿兄弟。”
马氏这番话很诚恳,但是她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