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拂。
浓雾中缓缓升起十字架形的金属桅杆，杆顶悬挂的并非旗帜，而是具布满炼金管道的龙类尸守。
当尸守的黄金瞳亮起时，所有机械人偶齐刷刷跪地，胸腔内传出古老的龙文颂唱。
李雾月感觉有冰冷的呓语，正在耳畔呢喃，试图反向操纵自己的意识。
她挣扎着想要关闭灵视，却看见了更多的画面，她仿佛看到了，奥丁站在冰川之上，脚下是用她褪下的龙鳞搭建的祭坛；
诺顿在青铜城熔炉前，将她的骨血注入骨殖瓶。
\"你不要胡思乱想！\"叶惊尘察觉李雾月的异常，突然用领带蒙住她的脸。
丝绸摩擦过眼睑的酥麻感中，李雾月听见他难得严肃的声音：\"他在用血统共鸣反向洗脑，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湿润的布料滤去了尸守眼中的死亡目光。
李雾月按照叶惊尘的指示，将风王之瞳压缩成针尖大小的气旋。
这些气旋轻而易举地讲机械人偶吹上半空。
十七个机械人偶在气旋中解体时，叶惊尘瞳孔一缩！
\"就是现在！\"叶惊尘突然抱起她跃出窗外。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李雾月透过领带的缝隙，看见他在狂风中被撕扯得破碎的晚礼服。
在坠向海面的刹那，叶惊尘对着游轮方向掏出左轮手枪开火！
乌鸦面具人的身影，抬头看了叶惊尘一眼，随即化作一团灰雾，瞬间消失在了甲板上……
叶惊尘抱着李雾月，掉落在甲板上。
暴雨冲刷着游轮甲板，李雾月的灰色短发，湿漉漉贴在额前。
她透过窗户，看着雷达屏幕上闪烁的红点，那是三十海里外正在接近的奥丁舰队，每艘船都搭载着足以蒸发小型岛屿的炼金鱼雷。
\"你确定要正面突破？\"李雾月擦拭着色欲的刀锋。
这把曾刺穿诸多淫乱龙类的肋骨的炼金武器，此刻倒映出叶惊尘调试炼金矩阵的侧脸。
叶惊尘没有抬头，指尖在青铜罗盘上划出星轨：
\"你哥哥的舰队封锁了所有航道，但每逢整点，加图索家的卫星会经过这片海域上空。\"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卫星监控？总之就是可以监视能力的器物吧？\"李雾月稍加理解了下，“监视能力的炼金器物……”
\"不，是免费wiFi。\"叶惊尘翻进入轮船的指挥舱，甲板突然升起十二门青铜炮台，他双手按在仪表盘的键盘上，输入了代码矩阵，连接人工智能诺玛，输入了指令，\"诺玛，我是叶惊尘，帮我黑进卫星频道！”
漆黑的显示器上，显示着正在加载中的白色省略号“……”
仪表盘的这个区域没有音频播放设备，诺玛以文字在显示屏上回复道：“好的，已经为您接入控制。”
“现在整支舰队的通讯都归我们管了。\"叶惊尘淡笑，“切断周围所有轮船之间的通讯能力！”
叶惊尘悠闲地吹起来了口哨。
李雾月看着他哼着走调的小曲，默默地又将色欲别回了大腿的黑色皮带上。
“你们龙族，有没有经历过那种丧尸危机的时期？”叶惊尘双手撑在仪表盘上，看向李雾月问道。
李雾月头脑中思索着，“丧尸危机？什么是丧尸？”
“就是那种，失去了理智，变得只会嗜血的龙类，被其撕咬挠伤后，健康的龙类也会被感染成嗜血的。”叶惊尘说。
李雾月摇了摇头，“没有，就算是变成了死侍，我们对其也有绝对的控制权，只要体内有龙血，就只会是我们龙王的奴仆，这是黑色至尊设置下的禁止。”
“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就比如白王，不也开创了言灵·神谕，接触了尼德霍格对白龙族的血统控制么？”叶惊尘说。
李雾月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丝黯淡，“是的，没有什么绝对的，曾经我与哥哥一同居住的天空之城，早已坍塌在土壤与岩石之中了……”
“我一直都好奇一件事，那就是，流传的都是四大君主，联手混血种，一同背叛了尼德霍格，但是为什么，你们这些龙王，似乎对于尼德霍格都没有极端的仇恨呢？是不是你们根本就没有背叛过尼德霍格？”叶惊尘问。
李雾月想起来黑色至尊在王座上孤清的身影，不自觉地地下了头，“我们是背叛者，背叛者是不配仇恨至尊的。”
远处突然传来汽笛的长鸣。
奥丁的旗舰破开浓雾，船首像竟是李雾月本体的青铜雕塑，一条张开着羽毛翅膀的飞龙。
此刻，数不清的披甲死侍，整齐列队在甲板上，他们的黄金瞳里流转着相同的暗灰色纹路，那是天空与风之王独有的烙印。
\"居然有这么多死侍，你能再一次和你哥哥争夺这些死侍的控制权吗？\"叶惊尘问，七宗罪的剑匣自动展开，他伸手握住了贪婪与暴怒。
\"不可能！\"李雾月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能够感觉得到，奥丁似乎就在附近，\"除非哥哥他离开这里！\"
她突然僵住。
当旗舰的探照灯扫过海面时，她看清那些混血种脖颈处的缝合线，“等等，这些并不是死侍！”
叶惊尘点头，\"看出来了，奥丁把这些死侍，通通都做成了尸守。\"
海浪突然剧烈翻涌。
十二艘幽灵船呈环形包围游轮，甲板缝隙渗出粘稠的黑色原油。
这些原油在空中凝结成奥丁的虚影，永恒之枪的锋芒直指李雾月眉心。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弟弟。\"虚影发出恶魔一般的笑声，凝视着李雾月的眼睛，\"看来你找了位有趣的驯兽师。\"
李雾月不敢直视虚影的双眼，别过了头。
这是奥丁惩罚叛徒时的惯用手段，恫吓别人，企图摧毁心理防线。
当年她就是因为拒绝参与黑王复活计划，被兄长钉困在北极冰层下。
色欲在大腿处剧烈震颤，刀柄的炼金矩阵突然迸发青光，是叶惊尘提前刻下的反制术式。
\"聊天时间结束。\"叶惊尘打了个响指。
游轮底舱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十二门炼金炮台调转方向，炮口却不是对准舰队，而是指向天空。
奥丁的虚影突然扭曲：\"你疯了？这样会引发...\"
他的警告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炮鸣中。
苍白火柱直冲云霄，在低悬的云层之中爆炸，灰雾笼罩之处，瞬间下起来细密的雨水。
\"现在轮到我了。\"叶惊尘拔出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