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站在地上，小腹、胸口、肩膀各处都有血窟窿不停地往外冒血。
换做任何武师，此刻都已经陨落，但断江流是觉醒了武圣之心的人，心脏坚硬如铁，所以他还没有倒下。
但此刻，他的视野变得恍惚，他的力气正在流失。
血流的太多了。
顾苍生持剑指着他，“你不是自认很强吗？我也是十品的武师，让我见识见识你屠杀柳家的本事。”
“你……你……”
断江流说不出话来，面色发白，双腿发软，身躯晃动几次后，竟一下跪在了地上。
他流血实在太多了。
这位神剑宗颇具传奇的长老，跪在血泊里，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他的剑招被挡下，他的剑术被对方躲开，并且学会反击，他身后的宗门此时也已经覆灭，他已经没了任何的手段。
顾苍生走到他的面前，少年神色冷漠，他那张脸，在断江流的眼中竟变得无比狰狞。
“怪物……你……是个怪物……”
“武道无极，强者之上永远有更强者，你除了恃强凌弱，仗着神剑宗狐假虎威，又算的了什么？”
顾苍生伸手攥住他的头发，冷声道：“迄今为止，我能杀你的次数是三十六次。
你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尽管使出来，我会将你，你所谓的手段，你身后的宗门，全部击溃！
我要将让你带着自卑和悔恨死去。
我会把你的头颅割下来，放在柳家家主柳穹的坟前。
你生生世世都会身首异处，你害怕了吗？”
断江流神色变得疯狂，他突然大喝：
“休想，阴刹不死诀！”
“轰”的一声，柳虹四周的地面炸开，数道鲜血尖刺落向她的身躯。
“哈哈哈哈！即使我要死去，也要让那个女人陪葬，哪怕在地下，我也一样要采补她……”
“桀桀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虹胳膊上趴着的骨妖纵身跳下，它身躯虽小，但速度极快，绕着柳虹连斩数十次，将所有的鲜血尖刺全部斩碎！
“啊——”
玉蝉发出一声惊呼，顾苍生在断江流大笑之时，竟猛地将晴雪剑插入了他的口中！
长剑贯穿他的身躯，直至剑柄！
断江流睁大了眼睛，他没有立刻死去，因为他有武圣之心。
但这样的伤势，再也无法治愈，他只能缓慢地等待心脏停止跳动。
足足等了小半炷香，他终于没了气息，顾苍生抽回长剑，斩下断江流的头颅，用力一挥，剑上鲜血全部落在地上，呈现一个血红的“一”字。
剑身折射着阳光，无暇生辉，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地上的尸体安静地躺着。
顾苍生将剑身在袖口上一抹，丢给姜蕊，“多谢。”
“晴雪剑能斩这等恶徒，是晴雪剑之幸。”姜蕊接剑，露出微笑。
顾苍生抬手一抓，江流剑落在了手中。
他转过身，望着柳虹道：“柳家仇，我报了。”
清风徐徐，吹起柳虹泼墨般的长发，吹动她轻柔的衣衫。
她闭上双眸，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