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若谁想动林家,他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最好掂量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秦宴没曾想,南叙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参了周正晔一本。
树倒猢狲散,群起而攻之——
周正晔最后不得不履诺,卸任归乡......
——
来年开春,鸟语花香。
大理寺的地牢与皇城司的监牢相比,阳光要更充足些,阴湿气没那么重。
这是秦宴第一次来狱中,与这具身体的亲人叙旧。
许久未见,阮云苓面颊凹陷。
身姿也清瘦了些许。
苦心孤诣终成空,她仿佛一下子老去好几岁。
从杂乱的稻草里起身,阮云苓恨意未曾消弭,但也不像抄家那日激动。
“你赢了,现在是以胜利者的姿态,专门来看我活得有多惨吗?”
除此之外,阮云苓想不出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因为。
如果两人的处境完全反过来,现在被关在地牢里的是秦宴,阮云苓也会来炫耀!
将心比心。
“对啊!”
秦宴一点没掩饰赢者心态,就这么水灵灵的承认了。
“你为阶下囚,只需打点一下就能进来观赏一番。”
她专挑人心窝子插刀。
一插一个准:“毕竟就快要看不到了嘛......”
死期将近,陛下下的旨,三日后菜市口斩首失众!
以儆效尤!
“秦宴,咱们俩的账没完,就算我死了,也会变成鬼,缠你一辈子。”
阮云苓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疯狂,强迫自己牢牢记住眼前这张脸。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生生世世,她们都势不两立,拼个你死我活!
临死之人的遗言大抵都这两句,秦宴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
“是不是暗恋我?死了都要缠着。”
她掏掏耳朵,漫不经心道:“等行刑完,你的尸首,我会切成二百零八块。”
人的骨头有那么多,应该够。
女孩闭眼遐想那时的美景,跟讲一段动听的故事似的,缓缓叙述:
“然后找一条江河,一叶扁舟,看见鱼啊虾啊,就喂它们一点。”
“若是路上遇到鸡、鸭、狗,也赏它们些......”
“你的血肉会被嚼碎,骨头在它们的牙齿间磨来磨去,听,你能想象那个声音吗......”
“咯吱、咯吱!”
“保证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投胎成畜生!”
听到自己死后会被如此惨无人道地对待。
阮云苓手脚发抖,蓦地抓住地牢铁门。
撕心裂肺:
“你还是不是人!”
“秦宴,你就是个疯子!”
“你不得好死啊!!”
她崩溃癫狂的样子......
那么美。
秦宴好喜欢看。
亲耳听到了她的冷酷和残忍,阮父阮母走投无路,现在想起自己是亲爹亲娘了。
“宴儿,宴儿你听我说,都是苓儿......不!都是阮云苓叫我们干的,都是她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