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长的,真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其实没法眼睁睁看着叫了十二年的姐姐受尽折磨。
阮青高估了自己的道德感。
下一秒,他被楚幽踩在脚下,再无挣扎的可能。
“这位小公子就留在我钱庄做客。来人,送阮三小姐出去!”
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阮云苓当机立断,抬步就走。
哭哭啼啼没有用,必须赶紧筹钱!
楚幽盯着步伐踉跄的人影,眸中冷意渐盛。
“你只有七日,再敢拖延,这位小公子可就得砍手断腿了......”
阮云苓唇边没忍住溢出一声痛哼,沉默地跟人出了这处炼狱。
阮青是阮家的命根子,楚爷既说得出,就一定办得到。
阮父不可能坐视不管。
她别想再抱任何侥幸心理......
楚幽吩咐将扣下的人质带走关起来招待。
随后,亲自来到他座位背后的小天地。
这里非常隐蔽且视野极佳,能清晰看到前面发生的一切,包括声音。
“你在赌场连赢百局,换见我的机会,就为了看催债?”
楚幽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吊儿郎当地斜躺在台阶。
随意得像田边的野狗。
哪里都能是窝。
可若是看过他掰断阮云苓手指的那个画面,便知他并非随和良善之辈。
离楚幽一丈,有一位浅黄衣衫的女孩把玩着骰盅。
三粒骰子在她手中好似有了生命,任其调遣。
举目望去,秦宴定睛在地面不慎掉落落的一枚平安锁。
与那时阮青赠与的很相似,但胜在更加细致精巧,可见有在不断改进。
眸里玩赌的兴味淡去,秦宴不得不提醒他。
“活的才能称之为筹码,楚幽。”
地下钱庄游走在官民两带。
或可借刀杀人,但阮青丢性命阮家恐新生变故。
正如数理中最令人讨厌的动点问题,她也不喜欢突然的变动。
“这么懂啊......”
楚幽单手撑起半边身子,饶有兴致。
“心肝儿,真的不考虑做我钱庄的老板娘吗?”
刨除那只灰白瞳色的伤眼,他其实长得还不错。
亦可形容为青年才俊、人中龙凤。
被地下钱庄的掌权者当面求爱,若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哪里还会犹豫?
林有鸣家大业大,商行无数,首富一词绝非浪得虚名。
可地下钱庄揽各方不义之财,未必就比他差。
秦宴心中自然不会有此比较,只是单纯推掉。
“楚幽,你这样的,我可驾驭不来。”
她暂时没有脚踏两条船船的爱好。
心意被拒,楚幽不恼反笑。
乐呵地去抢走女孩手里的骰盅,讲话没个正经。
“也是,你这一掐就像要断的小腰,在床上受不住爷几下,还是去寻个身强力壮的美娇娥,到时我的钱都给她管......”
楚幽这种浑惯了的,秦宴不期待他嘴上有个把门。
“今日与你对赌畅快淋漓,走了。”
楚幽摇盅的手一顿。
“等等......”
“你怎么都不怕我?江州敢对我直呼大名的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