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留步,公子请留步!”
齐王建看了眼还在坚持的后胜,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留住成蟜最重要,保住秦国这个盟友最重要。
秦国的实力,是一打六,齐国就算是加入联军阵营,也赢不了。
在这一点上,齐王建有着清晰的认知,想要让齐国在乱世中避免四十年前的悲剧,就必须找到一个强大的盟友,既不需要齐国出兵,又能够在有需要的时候,拉齐国一把。
齐王建快步拦下成蟜:“公子留步,后相与公子之间的误会,寡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着,齐王建便朝着成蟜弯下身子:“寡人愿代后相向公子道歉,还请公子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再给寡人一个机会,也给齐国一个机会。”
成蟜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是他不再继续往前走。
一想到,不久之后,齐王建为了齐国,会亲自前往秦国,朝拜王兄,成蟜就能够接受齐王建的低头。
这个人不是能屈能伸,而一生都在屈。
成蟜不说话,齐王建也不知道他态度如何,不敢直接起身。
旁边的后胜,真的架在了火上。
以退为进,想让齐王稍微强硬一点;威胁成蟜,想让他见好就收。
到头来,今天的齐国除了大一点,在秦国的战绩面前,屁都不是。
尤其是那一句:联军攻到即墨,距离临淄四百里。
这不是距离临淄四百里,而是打过临淄四百里,齐国全面沦陷。
后胜还想坚持,秦国付出的巨大财富和投入的海量成本,让他错以为秦国很需要齐国,是在请求齐国。
齐王还在低头认错。
后胜的一言堂,全凭齐王纵容放权,压制宗室。
这个时候,他还坚持不道歉,除非他想连齐王一起得罪。
“齐国相邦后胜,刻意寻衅,冲撞秦使,不敬秦使,不尊秦王,百死莫赎,愿意听凭秦使发落。”
后胜匍匐在成蟜脚下,齐王建看的是心疼又心疼,一把年纪的后胜,他也只能心疼了,成蟜的存在,让他不敢乱动。
此刻,走狗具象化了。
成蟜来到这个世界,从未践踏过任何一个人的人格,后胜是第一个。
收钱不办事,还想反咬一口。
成蟜蹲下来,在后胜的耳边用仅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收钱办事,天经地义,要怪就怪你不守规矩。”
“哎呦,哎呦,这是作甚了?”
“后相快起来,地面这么凉,跪久了伤膝盖。”
“怎么样,膝盖没事吧?”
成蟜丝滑变脸,还伸手帮后胜揉他的老膝盖。
在齐王建眼里这全是破绽,而在后胜眼里,却没有任何破绽。
齐王建也不管破绽不破绽,借坡下驴。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公子与后相愉快相处,秦齐以后就是最牢不可破的盟友。”
“没错,我们一直都是盟友。”
成蟜一巴掌拍在后胜肩膀上,吓得他心里一激灵。
曾几何时,他也以为,自己是秦王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