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相何必大动肝火?”
“这位中大夫是齐国的贵族,大王的臣子,可不是丞相府饲养起来看门护院,听话咬人的狗。”
成蟜手里提着酒壶,举着酒杯,拦在齐国宫卫面前,指着捂住左边脸颊,仍能看到清晰红印的中大夫,道:“我是秦国特使,秦王胞弟,全权负责秦齐联姻结盟,以及与六国的战和方针。”
“其人当众辱我,挑衅秦国,意图挑起两国战事,破坏秦齐联姻盟约,葬送两国数百年的友好合作。”
成蟜把酒杯放在其中一名宫卫手里,后者听的发愣,完全忘记了后胜的咆哮,就这么茫茫然接下酒杯,看见成蟜直视着王位上的齐王,说道:“本公子出手教训他,既能惩治此人出口成祸,也能解决齐王当下的左右为难。”
说着,成蟜拎起中大夫的领子,在众人的注视下,审问道:“你为何辱我?”
“我只是骂那个贱…”
“嗯?”
中大夫心神俱颤,被王贲一个眼神瞪出了应激反应,捂着脸就往后躲,确认后者不会继续动手,他才辩解道:“我是初次见公子,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为何要辱公子?”
“是我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成蟜提高酒壶,倒上一杯酒,礼质彬彬地推到中大夫面前,像极了厚道本分人,道:“你放心说,只要是实话,我一定会保住你的。”
中大夫看了一眼成蟜人畜无害的眼睛,连忙把视线转移到别处,目光落在杯子里清澈的酒水上,欲哭无泪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秦使你也回位子上坐好,今日宫宴,是件喜事,不要让一个小误会坏了大家的兴致。”
许是中大夫求救的心意太过虔诚,一直不说话的齐王,也觉得过意不去,特意站出来做个和事佬。
宫卫莫名其妙地来,莫名其妙地走。
临走前,那名宫卫,还归还了成蟜的酒杯,杯中酒水一滴未少。
“王上,成蟜身边的一介奴仆都敢大众殴打齐国中大夫,这要是传出去,齐国与大王的脸面要摆在何处?”
后胜不愿意就这么罢手,在齐国让人欺负成这个样子,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感受,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即便是前半生遭受打压,混不出头,也没有今天这般憋屈受辱。
“外臣谨遵大王诏令!”
嚣张气焰一直没有落下来过的成蟜,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后胜上了一节泼脏水的免费课。
每个人都以为他会顶撞齐王,和后胜一直争下去,最后后胜迫于齐王的威严,无奈退步,成蟜占尽便宜。
而今,一切都翻了过来。
成蟜乖乖收手,后胜还要追究,抓着不放。
同样的,成蟜依旧没有吃亏。
“后胜,你敢说这个草包不是听了你的指示,故意针对公子吗?”
成蟜以退为进,王贲却是半点不虚,他的人设就是莽撞无脑,形式冲动。
“你…”
后胜胸中的怒火已然炸开一团,偏偏他不敢接话。
回答敢,就会查出来中大夫是自己的党羽。
即便是齐王早就知道,心地仁慈,不追究他,成蟜这个摸不清脾气秉性的人,会不会借题发挥,很难保证。
回答不敢,成蟜当场发难。
舍弃一个丞相,还是迎接多国联军,齐王就算是有千万种可能,也会选择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