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小侄女阿鹤，着实可怜……而且在给她立衣冠冢的第一个年头，竟然不知是谁调皮，把她的石碑给砸碎了……”
徐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有敢接腔。
“我就一直想着啊，或许这是个预兆呢，虽然希望渺茫呢，但是有点盼头，日子总归好过点。”
后山并不远，在老人的絮叨中，没走几步就到了。
在一座立着方碑的孤坟旁边，一个小小的鼓包也静静地躺在身边，不过前面的小石碑被人踢倒在地，砸碎成了一堆石砾。
徐宁走到近前，有意无意地让开了一些，把位置留给了申鹤。
自己则是从尘隐洞天里摸出一个瓷碗来，斟满后放在了孤坟的石碑前。
老人安静地看着徐宁忙活，待到他把酒碗放在坟前后。
老人才恍然地指着徐宁，“错不了，是你小子干的。我还以为是冥冥中自有神灵感应……”
徐宁点头应道：“是我做的。不过大伯你说的却也不错，冥冥中确实有神灵感应。”
申鹤转头看向老人，开口唤道：“明俊伯伯。”
明俊一惊，这种称呼方式，“你是……阿鹤？”
申鹤点点头，说道：“是，我没死，被师父救至了绝云间。”
明俊唏嘘道：“那就好，那就好。早年我还从路过的商人口中听人说过绝云间‘白发仙女’的故事，却没想到竟然是你。”
“当年我本有机会阻止你父亲，却因一时心软放任自流，最终大错酿成，我一直都觉得亏欠你一句道歉。”
申鹤淡淡地道：“不必。你并不欠我们什么，他当时已经不顾一切，你拦了一次，他也必定会想别的办法。”
明俊叹气道：“不管怎么说，我能在大限之前，得到你没事的消息，心里多少也好受了一些。”
明俊唏嘘了一会儿，告辞下山去了。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云堇，也就这时才开口问道：“申鹤小姐，我父亲无意间听到了‘神女劈观’的传说，将它改编成了戏文，而这部戏其实是以您为原型的，写的是一名少女除掉魔物成为英雄的佳话。”
“可是据我考证，这传说中有许多臆想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到这天衡山求证真实的故事。”
申鹤摇头道：“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堇微微摇头，“戏曲是对真实的改编，您这位真人就在这里，我不能忽视您的感受。”
“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刚才说的英雄故事。”
申鹤的这句回答倒是出乎了云堇的意料。
云堇连忙追问原因。
“我师父说，什么时候我懂得为他人使用力量，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融入人类社会。所以我还是挺想像你戏曲中写的那样，挺身而出保护他人。虽然以前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徐宁轻轻拍了拍申鹤的肩膀，“只要你已经存了这种想法，很快就会有这种机会的，到时说不定你就能看到你自己的本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