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瘫坐在地，晶石在他的手中已经黯淡无光，甚至变得冰冷。他喘着粗气，身体的每一寸都在颤抖。刚才的一切宛如噩梦，而噩梦结束后，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天的背影和那句“走”不停回荡。
凯撒站在一旁，双枪垂在手边，眼神复杂地望向深渊方向。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龙威残余的气息，那种压迫感虽然已经逐渐减弱，却依然令人心悸。
楚子航则一言不发，低头检查自己刀上的裂痕。他的脸色苍白，肩膀上的伤口依旧在渗血，但他毫不在意，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远方的天际，像是在警惕龙族的下一步动作。
“天……天他……”路明非终于挤出了声音，但胸腔中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抓着晶石的手指收紧，掌心传来刺痛，他却毫无感觉。
凯撒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枪收回了腰间，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和隐隐的愤怒：“别想太多了，明非。这种事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可他不能……”路明非猛地抬头，眼睛中充满了痛苦，“他不能就这么留下！如果不是我们……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已经哽咽。
“明非。”楚子航终于开口，语气低沉却冷静，“天的选择是为了战斗的胜利。他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任务。现在我们不能停下，必须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
“剩下的工作？”路明非猛地站起来，眼中充满了怒火，“还剩下什么？我们拼了命才中断了青铜与火之王的复苏，但赫尔墨斯家族还在，他们随时可能再次启动新的仪式！而天……天他……”
“没错。”凯撒截住了路明非的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赫尔墨斯家族不会因为这一战失败而收手，他们已经准备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回这些数据，告诉学院这里发生的一切。”
“可天他……”路明非的话卡在喉咙里，手指紧握着晶石，呼吸急促，心中的痛苦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撕裂。
“天的牺牲，不是让你在这里发呆的。”凯撒的语调变得冷硬，“如果你现在想要辜负他的信任，那尽管继续站在这里，等赫尔墨斯家族的追兵来找你算账！”
路明非的身体微微一颤，目光逐渐失去了焦点。他咬紧牙关，没有再说话，但眼中却燃起了一丝不甘的火焰。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晶石，光泽虽然已经消散，但它仍然承载着天用生命换来的希望。
“我们必须回到学院。”楚子航将破裂的刀重新插回刀鞘，声音依旧平静，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有学院的力量，才能彻底阻止赫尔墨斯家族的阴谋。这里不是战斗的终点，只是一个开端。”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和眼泪。他抬起头，看向楚子航和凯撒，声音沙哑却坚定：“走吧，回学院。天……他一定希望我们这么做。”
凯撒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一丝轻松：“这才像样，明非。”
三人迈开脚步，沿着满目疮痍的废墟向外走去。远方的天空逐渐泛起微弱的光芒，仿佛黑夜的尽头终于迎来了黎明。然而，空气中的气息依旧沉重，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就在他们走出废墟的瞬间，一阵低沉的龙鸣从遥远的深渊方向传来，声音微弱却清晰，仿佛是在警告，又像是某种不甘的呜咽。三人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远方的深渊已经完全被浓烟和碎石掩盖，但那股龙族的气息却依然未曾完全消散。
“它还没彻底消失。”楚子航低声说道，目光锐利，“赫尔墨斯家族的下一步行动，可能比这次更危险。”
凯撒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比这次更危险？哼，谁知道呢？但至少，我们还活着，学院还能战斗。”
路明非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定定地望着那片废墟，仿佛还能看到天的身影站在那里，坚定而孤独。他深吸一口气，将晶石收进怀中，低声说道：“天，我们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