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薄冰去找了一趟周涛。
神霜制药厂的厂房还算凑合，虽然简陋了些，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薄冰看了下生产车间的机器，里面收拾的倒是不错。
他打开阿尔法，扫荡了一圈厂房，提出整改的几个点位，给工人结完了款项。
他和周涛两人坐在厂房路边的凉皮摊上，一人要了一碗五块钱的凉皮、一个肉夹馍。
“感谢周老板帮忙”，薄冰喝了口茶水，“过年提两瓶好酒给嫂子拜拜年去。”
“嗨，这都是小事。”
周涛嗦了一口凉皮，又擦了一把光头上的热汗，“周某也是多条朋友多条路的想法，你为这事感谢我呢......那也属实没必要。”
“周老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薄冰意有所指的问周涛，“城主那个收编的计划，支宇同意了吗？”
“指定不可能同意”，周涛也是个聪明人，“他怎么可能愿意老老实实的听政府的话，这算是和那个女人闹翻了脸，现在城主暗中搞他呢！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小冰......你知道吗，支宇这家伙太过于刚愎自用了，连现在的形势都看不清楚。”
周涛叹了口气。
这话就是明摆着说支宇不识时务了。
“周老板......那您这是看好这位殷城主了？”
薄冰盯着茶杯里浮浮沉沉的茶叶。
“那女人城府很深。支宇这些年光长了岁数，也不想想，那女人三十三四岁上下的年龄，能到这里来，再怎么有背景也不会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周涛拿过纸巾擦了下嘴上的油。
他拿出煊赫门，点起，狠狠地抽了一口，“时势造英雄、却也败英雄，在时代发展的大浪潮前面，他一个支宇又算得上什么？”
“周老板和我说出这见解”，薄冰喝茶的动作顿了下，“总觉得很惊人呢。”
周涛这家伙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是什么洋板货。
在看这种事情的时候，倒是比支宇透彻的多了啊......
周涛隔着重重的烟雾看薄冰。
“别说支宇把这位新城主怎么样，就算没了这女人，还会有下一个赵钱孙李城主”，周涛细小的眼睛里透着光，“一百个支宇在这里，也只不过是被浪潮冲一下和两下的区别罢了......俗话说得好，风口上猪都能飞，但能飞多久，还要看这风口愿意让它飞多久了......”
薄冰点了点手里的茶杯，淡淡地一笑，“只看当下的蝇头小利的家伙......那可不行啊。”
“是啊，很快就会有结局了”，周涛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看着火星一点点的熄灭下去。
“快过年了。”
薄冰花了一天时间解决厂子里的事情，总算是搞了个大差不差。
晚上，薄冰回到出租屋里的时候，他已经累的不想动了。
便宜弟弟洗完了澡，看见累成一滩的哥哥回来躺在下铺，叹了口气。
“哥，吃完晚饭了吗？”
“没呢，没顾上。”
薄冰困得打了个哈欠，“小云，家里有啥吃的，给你哥我随便整个去。”
看他是真的累了，薄云天把肩膀上的洗澡毛巾挂在窗台旁边，往厨房走，“那我去给哥煮个面？”
“加两个鸡蛋”，薄冰在后面跟着喊。
“知道了哥。”
打开液化气开始做饭的薄云天，远远回答薄冰。
一碗薄云天特供的鸡蛋挂面吃下肚，薄冰精神了不少，趁着弟弟洗碗的时间冲了个澡，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开转。
这玩意就是好啊，薄冰叼着牙刷想，累得半死的时候、有个机器真是帮了大忙了。
——真是科技改变生活啊。
他漱完口回到床上，把电褥子上下铺各铺了一个，自己灵活的一翻身上了上铺，李玉梅拆了旧衣服去市场里找店家打的棉花被子盖在身上，薄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哥。”
少年的脸凑到薄冰的上铺旁边，“明天家长会哦。”
原来是担心家长会自己会不去？
薄冰轻轻摸了下少年的脑袋，“哥记着呢，明天早上一起去你学校。”
“嗯，好”，少年心满意足的缩回去，拉掉了光线强烈的日光灯，和薄冰道晚安，“哥，晚安。”
薄冰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十分的困意，可就是睡不着，又翻来覆去的尝试换了两下姿势，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