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涛觉得几个月不见，姐姐变了。
这是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种笑容。
呃，也不是第一次。
模糊的印象中，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递给他礼物的时候也笑了。
笑容中好像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那时候他不懂，回忆起来，才发现笑中还带了一丝讨好的意味。
慢慢的她不爱笑了。
以至于周文涛都忘了周芯瑶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
“姐，你、你渴不渴，我帮你倒杯水。”
周文涛明明是在自己家里，面对的是自己亲姐姐，不知为何却有些局促。
“不用了，谢谢。”周芯瑶摇头，浑身有点紧绷。
客厅的布局依旧很熟悉，桌上透明花瓶里插着高低错落的花枝。
壁挂电视柜上错落的摆放着几个相框。
有她第一次来拧着局促小手，强撑着笑容的一家四口的合照。
旁边是她高中毕业时，开家长会在操场的合照。
身边站着的是她爸爸和媛媛阿姨，看起来很温馨。
再往后有周文涛钢琴比赛的照片，有他拿着奖状的，也有他搞怪表情的。
也有一家三口出去旅游的，大多都是一些生活的记录。
最后一个应该是新放的。
那是阳光初升，他们站在那一抹红下的合照。
晨曦很亮，有点刺眼。
周芯瑶别过头，接过周文涛手里的行李箱。
“文涛，我先回房间了。”周芯瑶表情淡淡，语气中也没有什么情绪。
“哦哦，好。”
周芯瑶的房间是她在这个家，待的最久的地方。
发紧的情绪骤然一松，坐在松软的床上。
双手伸直躺了下去，有点乏的眯上了眼睛。
翻了个身，视线模糊的瞥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那是她小时候。
爸爸抱着她，妈妈脸上洋溢着笑容依偎在爸爸身边。
周芯瑶伸手拿过相框，相框上没有一丝灰尘，很干净。
照片上她手上拿着一个粉红色的，笑容灿烂，嘴角还残留着糖渣。
那个真的好甜，后来她买过好多。
再也没有吃过那么甜的了。
细嫩的手指轻轻的滑在玻璃框上，指肚上冰冰凉凉。
“你那时候应该很幸福吧？”她喃喃自语。
手指点在那个露出调皮可爱笑容的小女孩脸上。
周芯瑶不舍的把相框放到床头柜上，双手揉了揉有点发僵的脸。
是从什么时候。
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调皮可爱的笑容呢？
她躺在床上，看着悬在天花板上的琉璃吊灯。
是她一遍遍的暗示自己，没有人再喜欢你露出这种笑容。
她的表情慢慢的冷淡，扬起的嘴角也垮了下来，总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样。
渐渐地对很多事情，不再畏惧。
勇敢的对不喜欢的人说不，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用尽全力的活着。
无数个黑夜里，孤寂的情绪席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