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有得选吗？看起来是的。
但要他否定自己整整一辈子，从生到死、由死而生的「心血」，他…做不到。
人总是越老越顽固，哪怕身体回到壮年；很多时候不是因为老糊涂，看不明白，仅仅只是因为沉没成本太高太高。
所以他的选择是，“柱间，杀了…我。”
宇智波一族，或者说因陀罗一支的传人，甚至是因陀罗本人，从来没得选。
“斑？”柱间宕机中。
“你说什么！”黑绝的嘴角弧度离谱地下弯，“到头来你也要学习带土那个废物，洗心革面、死无全尸？”
“那也好过…被你这坨，连人形都没有的污泥，利用到死。”斑何其痛恨。
自己发现那块宇智波祖传石板的过程，和带土目睹琳惨死的一幕有何区别？
“都以为自己是黄雀，结果我只看到满地的螳螂与蝉。”洛翼可懒得管他现在的心理侧写。
他现在想的是，如果这时候对雨隐村遇难的村民使用轮回天生，复活的他们会不会遭到神树的攻击。
“呵…说得好听，或许改变你人生轨迹的某些重大事件，也是某些人有意为之的呢？”黑绝反问，它倒是希望有人能把这小子也设计陷害了。
“那必不可能，”洛翼两手插兜，“我有良师诤友，更有花火在身边，就算哪天我误入歧途，伙伴们也会把我拉回来。”
然后他顿了顿，“就像，鸣人对佐助，以及曾经，柱间前辈无数次对斑做的那样。”
一个人哪怕再聪明，视角永远是有限的，刚愎自用的下场就是一代又一代的因陀罗转生者。
鸣人在初获九尾查克拉模式时也曾一度迷失在力量中，想要凭一己之力对付敌人，警醒他的人是鼬。
“哼…小子，话别说太满，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我…”斑好像真的把牙咬碎了，口角流出鲜血，“柱间！你在愣什么，现在的你有办法杀掉我的吧？”
柱间：“……”
“我很想说如果兄长下不去手，我可以代劳。但很可惜，哪怕他引颈就戮，我似乎也没有能力对现在的斑构成威胁。”扉间拍了拍哥哥的肩膀。
柱间还在沉默。
他下得了手吗？当然，斑的「上上次死亡」就是亲手造成的，尽管那个结果被伊邪那岐修改了。
但那是在刀剑无眼的战斗中，不是坐以待毙的处刑。
怀着复杂的心思，柱间走到斑和黑绝的身前。
“当年，我的弟弟死在你的弟弟手上，我也本该死在你的手上…如今算是回归「正确的历史」了吧。”
伊邪那岐连死亡都能当成一场噩梦，醒来后又是毫发无损的身体；但醒来之后的斑，何尝不是进入了更恐怖且凄惨的噩梦呢？
“妄图用禁术改写命运的人，最终会被命运戏弄。”鼬看看身侧的少女，“命运或许可以改变，但必须依靠别的东西。”
当年他在获准学习宇智波禁术的时候，跳过了伊邪那岐，只学会了「伊邪那美」。
当然，不是因为学不会前者。
而是他童年就明白的道理，到了少年时代，反而因为家族的政变和止水之死而忘却。
“他马上就到极限了。”洛翼不带任何感情地提醒道。
“斑，我们本来有很多机会。”柱间缓缓举起手。
这只手曾几度挥舞着宇智波团扇与自己对抗，如今却要用它来处决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可恶！阿修罗的小鬼，你不会对因陀罗的转世下手的…”黑绝龇着一口大尖牙。
“哧——”
柱间以行动回答它。
斑，身首异处。
“该、该死！”
黑绝部分脱离柱间的躯体，糊上斑的脑袋，直达他额头中心的红色轮回眼，无论如何成败在此一举。
「阴阳遁·附体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