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争循声望去,潦草的摊铺后。
只见杜舒月正朝着自己鞠躬,一只手紧张缠弄着白裙裙边,另一手无处安放,不断的揉搓之中。
小脸微红,似初绽的樱花,让人不由得生起一股保护欲。
李争笑笑:“没事,顺手的事,咱们不是‘室友’吗。”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舒月要是没挺过这一关,她可能真的会失去走阵法一道的信心。”孟纤云站在一旁,目光真切。
“这其实还是舒月姑娘自己的本事,用了一种现在几乎失传的技法,将阵纹搭建在最深处,这样既能保护阵纹,又能防止窥探阵纹的奥秘。
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不然我也毫无办法。”
孟纤云一脸惊诧,她还以为先前李争瞎说,只是为自己“捏造事实”提供理论依据。
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解释,不禁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正直起身的杜舒月,心中也对李争更加重视。
你自己都说了寻常之人无法察觉,那不就说明你不是寻常之人嘛!
杜舒月显然察觉到她的目光,声若蚊虫:
“你也知道,我性子软,那个情况下,我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别说其他。”
孟纤云也是一脸无奈,笑了笑,抚了抚舒月手臂,安慰道:
“不过,经此一役,你的阵盘怕是要成为抢手货了。”
李争心中暗自点头,杜舒月炼制的这阵盘相比于大路货,质量要高上一筹。唯一的缺陷就是品级还比较低。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此番事故,他出手不多,也就在最后两步,使用了真妄之瞳,制造了一个幻境罢了。
至于那隐藏在阵盘深处的精妙手法,他并未胡诌。
只是壮汉等人,确实毁坏的比较严重,即使是深藏的灵纹核心也未能幸免,受到轻微损伤。
不过还好,事情解决的很完美。
那壮汉的同伙也在自己的“帮助”下,回到他们本该归属的地方。
只需要等待时间的发酵,一切都会有答案。
现在,也是时候去潮音坊赴约。
李争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只留得二女在身后连声挽留。
他是那种做事一定要回报的人吗?
是那种能见得弱女子被壮汉无礼欺负的人吗?
……
唐府。
大门之前,赵凌鹤抬头凝视那块牌匾,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气,快步入内。
沿着青石地板,赵凌鹤走了一路,魂不在焉,目光虚焦。
愈是靠近唐元化的院子,他愈是忐忑。
心中的话术不断在口中演练。
突然,他的脚步一滞,双唇轻闭,额头之上微微发热。
只听那唐元化的院内传来声声刺耳的惨叫。
“……”
赵凌鹤的心脏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墙之隔的唐元化生生提起。
或许是刚刚出过大汗,眼下这番场景,他也只是额头有些发热。
他在院门前踟蹰不前,那凄厉的声音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重物拖动的沉闷声响。
紧接着一具浑身血污,面容难辨的尸体被两名汉子粗鲁的抬起往外走去。
看衣着跟抬尸体的汉子一个服饰,应当也是这府上的杂役。
也不知道他得罪唐元化什么,被打成这样。
目睹此景,赵凌鹤不禁联想到自己此行可能面临的命运,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
待到两名清扫地面的杂役出来之后,一切喧嚣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