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沈侧头看着身侧，开口唤了一声，声音沙哑的有些意外，白阡愣了一下转头也看向他。
顾南沈朝他招了招手，便又转过头继续看着河面。
白阡想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走到他身侧停下，转身并排和他一起看着河面。
顾南沈没有说什么，两人都安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风吹的有些冷，顾南沈抬手看了一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他们竟然站了这么久。他的外套忘记在了ktv里面，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衬衫，确实是有点冷。
他低头看了一眼白阡，才意识到他也依旧穿着下午那身。
“你的进度呢？”
白阡没想到顾南沈会问这个，也学着他将手搭在扶栏上，平静地开口
“今日的做不完了，明天我会补回来。”
顾南沈看着他的模样，也转回目光看着河面，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
“那你下午为什么出来找我？”
白阡很多时候都觉得顾南沈脑子是有问题的，总会说出一些令他很无语的话，所以他选择默不作声，不做任何回应。
顾南沈看着他沉默的样子，便也大概知道答案了
“如果你不想，为什么还要过来？”
“.......”
若不是白阡不会翻白眼，他此刻一定要给顾南沈翻一个，为什么不来顾南沈他真的不知道吗？
看着仍旧沉默的白阡，顾南沈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又收回目光看着河面
“无论是这几天还是现在我依旧都是很生气，可是我却不知道要如何才好受些。”
白阡一动不动维持着看河面的动作，他倒是只有刚刚才感受到了他那莫名其妙的怒气，至于他的话，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
然而顾南沈却丝毫不知道一般，自顾自地讲下去
“你好像很讨厌我？”
“你只会讲这些无聊的话吗？”
“嘿——”
顾南沈忍不住笑出了声，侧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红肿还未消去，脸颊依旧肿胀着，真的是既心疼又生气。
“你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什么？这个话题够有趣了吗？”
“活着。”
白阡毫不犹豫的回答令他愣了一下，嘴边的笑容减淡，他转头继续看着前方
“很不错的回答，但对我来说，生命的意义是斗争。这一生，你总是要和一切令你不开心的事斗争的。”
说完他看向白阡，伸手将他的身子转向自己，看着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认真地开口
“从今日，即刻，你可以不喝你讨厌的牛奶，可以随时离开我身边，可以不用看任何你讨厌的书，可以不做任何一切令你不开心的事情。”
白阡愣愣地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耳边如晚风一般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一直生气的点在于我觉得你不应该为了得到我的一个可以随时毁掉的承诺而委屈自己！”
“你不会。”
“不，无论是我，还是任何人，我都希望你更看重自己，而不是其他，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明白吗？”
白阡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忘记了回话。
顾南沈看着他呆呆的模样，觉得可能他不明白，也不打算再说了，无奈地笑了笑
“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你以后都会拥有，你不必去和别人做任何有损你自己的交易。”
“为什么？为什么是以后都会有而不是现在。”
顾南沈愣了一下，看着他笑了笑，接着回答
“因为比起结果过程更为重要。”
“可我更在乎结果。”
“现在也可以，你想拥有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白阡皱紧眉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沉默了一会，疑惑地开口
“理由呢？代价呢？”
“你不是只在乎结果吗？既然你只在乎结果，那也不必管我做什么了不是吗？”
“你不是希望我更看重自己吗？我为什么不能问？”
顾南沈呆了一下，小兔崽子会听他的话了？意识到这一点的他不受控制的扬起嘴角，试探地将白阡抱在怀里，没有接收到反抗的信号，便大胆地抬手揉着他的脑袋，开心地开口
“当然可以，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白阡黑着脸将他推开，歪着头，一脸的不耐烦
“所以呢？理由？条件？”
被推开的顾南沈将手搭在栏杆上，转头看着远方，平淡地开口
“我曾与命运斗争了许久，最后的结果却是以失败而告终，我希望你的结果是成功的。”
也希望在这个结果实现前的每一刻，你都能比我更开心。
“条件呢？”
顾南沈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希望他能浪漫主义一点，无奈地抬手在他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那就在我有生之年都陪在我身边吧。”
白阡抬手将他的手打掉黑着脸转身就要走，顾南沈愣了一下急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
“就当作是，我求你的。”
白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那双透明的琥珀中干净的没有任何杂念，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希望自己留下，没有其他原因。
“顾南沈，不要把我当做傻子一样，你自己本身的行为更像是一个傻子。”
“我其实一直很想娶妻生子，现在能直接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神经病。”
白阡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南沈，自顾自向西巷的方向走去，顾南沈则快步走在他前面，转身边后退边看着他。
“真的。”
白阡不耐烦地看着他，想直接越过他离开，顾南沈则抬手将他圈在怀里
“好了，开玩笑，我求你，陪在我身边。我其实一个人孤独惯了，也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但是我想你陪着我。”
白阡没有说话，顾南沈抬手搓了搓他的双臂，将他抱的更紧
“对不起。”
“不是什么都可以对不起。”
“你现在可以一脚把我踹河里。”
“......”
顾南沈纠结了好久，将白阡放开，手握住他的肩膀，低头看着他
“现在，我，顾南沈是你的临时监护人。”
“你说什么！！”
白阡紧紧皱着眉头，抬眼死死地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顾南沈抬头眼神飘忽地看向白阡后方，心虚地开口
“保留一个小愿望，就当作我不顾你的感受做决定的补偿，可以吗？”
“什么愿望都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怎么又是这种语气。”
“哪种语气？”
“你至少要很有骨气地拒绝一下。”
“......”
白阡将顾南沈的手打掉，不想在和他有任何言语交流，顾南沈则眼疾手快又抱住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就当作是对我的特权，其他人不能这样。”
“为什么要做我监护人？”
顾南沈放在白阡头上的手顿了一下，紧紧地抱着他
“这样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