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大概是眼泪滴落的声音。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阮玉美丽又哀伤的眼睛里涌出，滴落在地毯上，晕成了一大片。
阮玉紧咬牙关，握着拳头的手都在发抖，哽咽着大声骂道：“混蛋！混蛋！混蛋！崔礼你这个混蛋！”
“谢谢夸奖。”
“你这个骗子！”
“谢谢夸奖。”
“你......”
......
骂到最后，阮玉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一声声责骂犹如投入大海的石子，激不起丝毫涟漪。因为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对于眼前这个名叫崔礼的男人来说，都是徒劳无功的。他的心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所包裹，对她的愤怒和哀怨毫无感觉。
她只能瞪大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崔礼。原本纤细挺翘的睫毛，此刻也因沾满了晶莹的泪花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蔫哒哒的。她的发丝凌乱不堪，像是狂风肆虐后的枯草，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和绝望。
“混蛋啊！”终于，阮玉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发出了这声嘶哑的怒吼。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崔礼那冷漠的耸肩动作以及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我也是没有办法哈！”
在这个大争之世，不是你想争就能去争的。
“你骂完了吗？”崔礼面不改色，依旧淡定如初地问道。
阮玉紧咬双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充满幽怨和愤恨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崔礼。
“你骂完了吗？”崔礼平静的问道。
阮玉没有吱声。
崔礼拿起一张新的纸巾，仔细地折出一个小巧的尖角，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阮玉嘴唇上晕开的口红以及眼角残留的泪水。
很快，一切都恢复了原状。阮玉的妆容重新变得精致完美，衣衫整齐。
完美！
此时此刻的阮玉，宛如一只精致却毫无生气的布娃娃，安静得让人感到有些诡异。她既不说话，也不再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四肢僵直得犹如被抽走了灵魂与生命力，唯有那空洞无神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崔礼的身上。
崔礼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名专门负责丧葬事宜的遗体美化师傅，正在给一具已然僵硬的躯体穿上象征着往生的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