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总是觉得自己很清醒，但却无法看清自己。
其实纪永灵也一样！
“啥？不可能，不可能……”桃花被纪永灵的话惊得忘记了流泪，忘记了胸部的疼痛，慌忙带上娃娃走了。
后来，桃花好像还是去找了麦花，至于麦花是否答应了桃花的请求，纪永灵没有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命运里浮沉，就这样吧！
半年后，桃花去世。
桃花男人一篇深情的悼文《吾妻桃花之死》问世，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受到了很多文人雅客及闺阁女子的追捧。
大家感动于桃花男人的深情，甚至有大胆的女子写信表达自己的爱慕，还有人去酒肆“偶遇”桃花男人，当面说想要嫁给他。
她们说，她们从来没有见任何一个女人能像桃花一样被自家男人深爱过。她们也想像桃花一样，觅得一个深情的男人。
至此，桃花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声望也刷新到新高度。
不过，没过多久，一篇匿名的《剖析深情渣男》悄然散落在宁平县的茶馆、戏台。
那篇文章里头的男人，满嘴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却三妻四妾，流连青楼。他自己风流潇洒，却让妻子赚钱养家，承担家中一切事务，最后妻子被活活累死病死。而男人却只是高高在上地评价着，夸奖着，享受着，欣赏着妻子所做的一切。因为文章写得好，竟然从一个为子不孝，为夫不忠，为父不仁，为人不义的大渣男，摇身一变成了“深情丈夫”。
可耻可笑可叹！
大家越看，越觉得这文章里头的深情渣男像是在说桃花男人，许多人也因此对桃花男人从最初的同情变成愤怒和谴责。
这一切都是后话。
如今，牛家庄的娃娃都在种痘预防“出花花”的消息传开后，附近的村子也纷纷有人过来请求种痘，可是这收不收费的问题又摆在了纪永灵面前。
该不该收钱，收多少钱，都是要衡量一二才行。
按纪永灵的初衷，肯定是越多人接种牛痘疫苗越好，让大家都获得对天花的免疫屏障，那天花绝迹的历史进程就可以提前几百年。
想象很美好，现实的问题却很多，比如一头牛身上收集起来的痘苗，才能够多少人用？其他人呢？庆州府不是草原牧区，患牛痘的牛并不常见，能恰巧碰到一头已是幸运至极，以后的痘苗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