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言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裴书的诊疗室。
他心下一惊，瞬间弹坐而起。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只有微弱的路灯勉强照亮着崎岖的道路。
“裴医生？”
宋少言试探叫了一声，却没等到回应。
诊疗室灯光昏暗，只有靠近窗边的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实在是太暗，以至于角落里都有黑暗蔓延。
宋少言借着这微光起身，朝着台灯靠近。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直到靠着台灯坐下，那颤抖的指尖才恢复了正常。
诊疗室里静悄悄的，唯有挂在墙上的钟表散发着“滴答滴答”的富有节奏感的声音。
宋少言双手撑脸，看着散发着微弱灯光的台灯，有些走神。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宋少言耳朵微动，抬手按了按台灯的开关。
灯光蓦地一暗，又瞬间亮起。
比刚才亮了些。
宋少言悄然松了口气，看向门口。
“裴医生？”
脚步声一顿，随后门把手轻轻转动着。
“咔哒”一下，门从外面被打开。
裴书逆着光，在一片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宋少言。
他只站在门口，声音温和。
“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宋少言诚实说道，“我没找到我的手机，裴医生你看到了吗？”
“你手机没电了。”裴书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我没找到它能用的充电器。”
现在手机多种多样，而宋少言还在用着老年机。
厚重得像是一块板砖，砸在地上都不知道是地板裂开还是手机摔坏。
宋少言见自己手机还在，笑道：“我没钱买好的手机，而且这手机我用了很多年了，有感情了。”
“充电线是不好找，麻烦裴医生了。”
裴书没动，只站在一片黑暗中，眼神平静。
宋少言只隐约看到裴书的身影便收回了视线。
那一片太黑，他不想多看。
“裴医生，我今晚能睡在这里吗？”
这么黑他是不愿意回去的，只能厚着脸皮在这里睡下了。
他侧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台灯，只觉得这台灯太好看了。
而黑暗中的裴书看着他，眸光闪动。
“这里没有床。”
宋少言指了指躺椅，“我睡那里就行。”
“实在不行我趴在这里睡也行。”
他说着，还试探性问道：“裴医生能把灯打开吗？”
裴书沉默了一瞬，抬手将靠近门的开关按了一下。
头顶的灯光大亮，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宋少言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甚至还好心情的朝裴书扬起一抹笑来。
“裴医生你要回家了？”
裴书迈开长腿，走到他面前，将老年机递给了宋少言。
“准备回去了。”
宋少言将手机揣到怀里，仰头笑道：
“那一路顺风~”
裴书睫羽微颤，单手扣在桌面上，食指与中指并拢，轻点了两下。
这带有几分强势的暗示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突兀。
或者说，这般强势的模样在裴书身上显得不正常。
宋少言似有所感，长睫轻轻一颤。
“这里不能睡。”
裴书声音温和，但仔细听去，又似乎藏着一抹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