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神色冷淡地,以堪入练气的修为,越级斩杀一只筑基妖兽。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不是因为她的实力,而是......她哪怕浑身浴血、几欲身死时,都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的淡然。
谁都做不到,谁都不可能做到。
也正是这时,大家才明白,掌门为何会收她为唯一的入门弟子。
她绝对是一个修炼无情道的绝佳好苗子!
想到自己一开始还挑衅过岁妤,邵秾华神色略微不自然,“多谢啊。”
岁妤摇头,“无事。”
本来也是一起的任务,作何道谢?
邵秾华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强行挽尊,“我这不是被封了九成的法力嘛,所以才搬不起石头。”
“你也知道禁地的石头都沾上了煞气,单纯靠蛮力足足千斤重。”
“要是照以前,我绝对手拿把掐。”
“也不知道宗门为什么还要弄些这种无聊的任务出来,禁地谁会过来啊,还要每月一打扫,简直是烦人。”
“诶小师妹你知道嘛......”
岁妤沉默了一瞬,轻轻抬眼看向邵秾华。
从前怎么不知,大师姐这么......健谈?
耳朵吵得好痛啊,想打人。
邵秾华住嘴,有点不太明白地上下看了看自己,“怎么了?我哪里失态了?”
岁妤面色不显,继续清理禁地杂草,惜字如金,“没有。”
邵秾华此时起了兴致,以前还从来没有人能听她念叨过这么久,更兴奋了。
正想要继续上个话题时,变故陡生。
“大师姐救命!”
清理悬崖边杂草的新弟子不信邪,非要试试禁地不能御剑的真假,谁料就径自往渊底掉。
要不是有金线绳绑在他身上,早掉下去没命了。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自动回来的金线绳毫无反应,就像一根最普通的绳子一般。
他们几个怎么拉也拉不上来。
下面的师弟已经被煞气呛得七窍流血了,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入魔。
邵秾华心急如焚,下意识就要运气将金线绳召回来。
这是宗门为了保障弟子安危的法器,她身为领队有主控权。
哪怕只剩一丝灵力也能够快速催动。
只是以往听话的法器,竟不知为何,没有半点回应。
没办法,邵秾华将另一根金线绳绑在自己身上,缓缓往下降,“用死办法,我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你们等会儿把我们拉上来。”
“已经传信通知了宗门,等会儿就有长老来了。”
岁妤看着邵秾华有条不紊地将一切事宜吩咐完,有些不太理解为何要为了救一个自寻死路的弟子牺牲自己。
她不信邵秾华看不出渊底有变。
在邵秾华的脑袋快要消失在平面处时,岁妤蹲下来一把薅住她头发。
“嗷嗷嗷......小师妹你干啥?痛啊!”
岁妤俯下身子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你会死。”
她看到了。
邵秾华眨巴两下眼睛,半晌开玩笑道:“不会这么运气不好吧?”
岁妤忽然就失了兴致,放开她的头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会。”
邵秾华忽然笑了一下,“我是大师姐,不会这么容易没有的。”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继续往下去救那新入门的弟子。
足足过了两刻钟,众人只看得到邵秾华一直在试图拉那弟子上来,但好像并没什么用。
长老也没来。
人群里已经开始有哭起来的声音,岁妤听得烦,收回停在邵秾华身上的视线,转身要离开这里。
谁料脚下不知为何绊到什么东西,身子便被一阵微风吹了下去。
后仰着跌下悬崖的时候,岁妤眉间蹙着,到底在没抓住绳子只能毙命的时候,从下往上打出一道劲风,将挂在绳子上摇摇欲坠的邵秾华二人推了上去。
她要是能爬上去,一定将背后暗算她之人千刀万剐。
岁妤闭上眼,感受从身边穿过的风,心如止水。
在往下坠到一个临界值时,突然睁开眼,伸手便拔剑刺入山体内。
不出意料只刺入一个尖尖,但也聊胜于无。
火星子在暗黑的眼底亮起时,岁妤甚至能看清自己往下坠经历的所有痕迹。
荒芜一片,除了森森浮动的煞气,什么也没有。
好不容易停下下坠的趋势,已经离崖底没多远了。
岁妤一脚蹬在崖壁上,把剑拔出来的同时跳了下去。
修仙者唯恐避之不及的煞气好像影响不了她,她抬手随意挥开遮挡视线的黑色气体,视线转了两圈想找个出口。
没找到。
前面只有一个山洞。
她不去。
话本子里说了肯定会封印东西的,她不去当送死的那个。
两天过后......
岁妤起身,朝那个山洞走过去。
煞气影响不了她,但是在崖底她还没学过辟谷,饿了。
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路,岁妤觉得还是可以进去闯一闯的。
不求有什么修仙秘籍或是法宝,来只凶兽也是好的。
肉~~
岁妤舔了舔嘴唇,将手上的火折子往前递了递。
前面的路被堵死了,什么也没有,岩壁上还密密麻麻排布着像鳞片一样的东西。
奇奇怪怪。
岁妤席地而坐,双腿伸直比划着想应该先割自己哪一部分吃掉。
身后的“岩壁”忽然动了动,岁妤手撑着地往后看去,才发现那鳞片是真的鳞片。
身后不是没有路,只是被一条巨大的、像是蛇一样的妖兽堵住了。
岁妤两眼放光,猛地俯冲上前拔剑就刺。
肉!
在长条感受到疼痛不停翻滚的时候,岁妤身姿灵活地躲避着它不断撞击岩洞的动作。
而后,在找到它眼睛的那一瞬间,瞬移到它正上方,一剑捅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