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禁足,太子被废二事惊动朝野。这些年皇后明面上并无太大的过错,崔家势力尚在,梁文帝欲废皇后而不能,他问云暮:“崔家近来可有动作?”
云暮停下批折子的动作,思量了片刻才道:“并无。”
崔浩连同那六个尚书这几日告病在家,闭门谢客,即便是往日同他们交好的那几个同僚登门都不得入。
云暮又道:“等下了值,微臣去崔府走一遭。”
梁文帝甩着手中的翡翠珠子,道:“那些个去了都吃闭门羹,你虽是朕的人,可未必进得了崔府的门。罢了,他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
但云暮下值后还是去了一趟崔府,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崔府的管家一脸歉意地对着云暮说道:“云大人,大夫说了,让我家大人静卧养病,让您白跑一趟,着实不好意思。”
云暮笑着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是本将军不请自来,倒给崔相添麻烦了。本将军是从药王谷,丞相若是久病不愈,你可派人给云府递个帖子。”
管家连忙应下:“麻烦云将军了。”
云暮摆摆手,转身上了云府的马车,将崔府甩在了身后。
几墙之隔的正院内,崔浩正立于桌前,满面红光,哪有半分病色?
他面前站了一排十五六岁的婢女,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一朵菊花,每拈起一朵观赏时,那双隐隐发皱的手便会覆上那一双双玉手。
“相爷,这是云将军送来的。”
闲心雅致被人惊扰,崔浩不悦地手中的菊花砸向管家,“嚷嚷什么,我不是说了不管谁的礼都一并丢出去?”
这些婢女都是刚入府,平日里哪见过这个阵仗,当下便学着管家跪在地上。
管家解释道:“云将军是陛下的人,不受他的礼,奴才恐相爷被御史攻讦。”
崔浩接过管家手中的东西,揭了一角来看,不过是些寻常的药材,他兴致缺缺地将东西丢了出去:“滚。”
话毕,他温和地扶起那些婢女,“地上凉……”
马车驶出巷口后,云暮听见砚石问道:“大人,丞相当真病了?”
云暮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意味不明地说道:“谁知道呢,废个太子,禁足一个皇后就能被吓到,那他也太无用了。”
太子被废那日,沈聿明先前答应送她的玉佩也正好雕成,云暮便将腰间的天子令换成了那枚玉佩。
马车戛然停下,“云将军,我家殿下想邀您一叙。”
云暮撩开车帘,砚石小声道:“是七殿下的人。”
七皇子,虽比不得前头的几个皇兄,但也还算看得过去。他母妃虽不得宠,但胜在他争气,也算母凭子贵。
云暮嘴角微微勾起:“既是七殿下相邀,下官哪有不应的道理,带路吧。”
“大人……”
云暮对砚石摇了摇头,“无事。”
先是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再到如今太子被废,她明面上早已和沈聿明翻脸,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自然是想把她拉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