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无事。”
云暮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定眼一看,果然发现了水泡和几道不易察觉的伤痕,想起他方才之言,云暮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她学着沈聿明的动作,把人按在椅中,“我去拿药箱。”
沈聿明企图争辩:“不过是小伤,不碍事,文竹上过药了。”
放在他掌心的脸闻不出一分药味,怕是只拿帕子略微一擦。云暮目光后移,把人定在椅上,“下次撒谎前记得拿金疮药泡水洗手。”
沈聿明:……
“别动。”即便只是一些小伤,云暮还是用纱布缠了两圈,“让下人去做即可,何必自己动手?”
她的指尖不时擦过掌心,沈聿明不自在的蜷着手指,“不一样。”
云暮的嘴张了又合,那句“有什么不一样”到底是没问出口。净了手后,她拿起剩下的空碗,给沈聿明也盛一碗,“既不一样,你也尝尝。”
两人同时将汤送入口中,面色是如出一辙的空白,云暮不信邪地又喝了一口,“王爷,你……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即便不想说,但沈聿明也已经喝了,云暮只好先问出了口。
沈聿明眼神私下乱瞟,“或……或许吧?临出锅前有人来寻了我,事一多就给忘了……”
都道君子远庖厨,在涿州的十几年,他早就练出了一身好厨艺。今日临时有人寻到王府来,他不得不去周旋。心烦意乱之下,竟忘了放盐。
云暮有意逗他,便学着他方才的语气:“草民煨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眼都没敢眨。眼是没眨,人却走了。”
沈聿明拿过她的那碗汤:“别喝了,明儿再给你炖别的汤。”
云暮将碗拿了回来:“这几日肝火旺,得吃些清淡的,此汤正和我意。”
淡是淡了些,但味道也还不错,云暮毫不吝啬地夸了好几句,直把沈聿明夸得快要上了天。
闹了这么一出,云暮心情好了不少,就连饭都多用了几口。吃饱喝足后,她又回到沙盘后,推算着那些叛贼能躲在何处。
一个时辰的时间,想要无声无息地带着这么多兵器离去,并非易事,他们也只能躲在墉关。
只是人都躲在了何处?
沈聿明看着她身后的地图,忽而问道:“你用膳前说了一句什么话来者?”
云暮疑惑地看着他,“我说什么了?”
云暮回想着她说过的话,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他们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上天……入地……”
云暮看向墉关北面的那座山,“王爷,您可还记得那个玉冠?”
沈聿明也注意到了落霞山,“你是说他们会藏在那里?”
云暮迟疑地点头,“前几日我曾拿过卢靖的画像给村长认,他运送兵器至入口时,曾见过对方。”
“先前觉着墉关距离落霞山有些远,他们定然到不了,但如今个只有那儿是他们最佳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