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逆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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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洛是你的好朋友,可挤在你们两个人中间什么话都不能说,你看重她,但她却不是那个救赎你的人。”

“除了她,你没有其他朋友,情感匮乏的太多,所以你用酒精麻痹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我出现了,我告诉了你自己对你喜欢电影的看法,你觉得里面的机器人影射了自己,在听到我的话后觉得——她将你心中隐藏的所有话都讲了出来。”

“一个被你幻想出来的拯救你的神,一个说出你藏在心里不敢去想的可能的人,一个你自认为可以让你变成人的丝莉亚。”

“伊埃利恩,你确定这是真的喜欢吗?”

“你真的,没有将它们混淆吗?”

这些话如暴风骤雨一样砸过去,元以看到伊埃利恩一点一点睁大了碧绿的双眼,一点一点漫上水色。

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对她说:

“我怎么会分辨不清呢?”

“我喜欢你啊,元以。”

元以也不想这样和他交流,但是她心中清楚,只有将所有话都摊开说明白才行。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和这些角色一样了解他们自己,那就只有元以,因为元以透过小说读到过他们的灵魂,纪云舒如此,这些男角色更是如此。

撰写原着的作者对于她的女主角和男主角们投入了大量的笔墨,在这些文字中涵盖了她们的过去,透过这些文字,元以能够触碰到他们的灵魂。

所以她比世界上所有人都要理解他们。

包括伊埃利恩。

不打碎他的壳子,他永远都不会直面这些真实存在的问题。

元以继续问他:“伊埃利恩,告诉我,你是因为所谓的‘我救赎了你’,才喜欢上我的吗?”

“你一定要想好再告诉我答案。”

伊埃利恩就像是木偶一般,失去了调动脸上表情的能力,在听到元以的疑问后,生锈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

为什么喜欢上她?

第一次有接触是在副本中,那个时候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惊讶什么呢?惊讶他会因为元以的几句话,就感到心里有一处角落被触碰到。

他其实不喜欢这样,就好像自己的弱点被人看到了一般。

但又想到得到别人给予他的答案。

好矛盾,所以除了谢谢什么都说不出。

和她的交流仅此而已。

元以对他说的所有话似乎都印证着些什么,于是心脏变得柔软,眼眶开始湿润,这些都让他感到痛苦。

她救了自己。

她是那么鲜亮,那么耀眼,就像一束光。

因为脆弱的灵魂被人抓住,因为他其实和菟丝花没有区别,只靠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就这样健康的活下去,完全无法支撑余下的百年生命。

“是,我是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才喜欢上了你。”

因为这一点,伊埃利恩才会退缩。

“艾弗里家族中没有爱,我的母亲因为嫁给了父亲,所以这一辈子都感到痛苦,将那些多余的、不知道该存放在何处的希冀都寄托到我身上。”

“这就是我和她都痛苦的根源。”

“我也在问自己,是因为你的话语,你的一切,都格外像是照进我生命中的那束光,所以我才会喜欢你吗?”

“如果出现另外一个人和你说出同样的话,如果有另外的人比你还要理解我,比你还要戳中我的心,我会怎么样,移情别恋吗?”

“他们可以直白地告诉你我喜欢你,可我不行。”

“害怕反复逼问自己后得到的竟然是否定,害怕拥有一个坏结果。”

“爱洛和你都说我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是,我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我成为母亲的孩子,为什么要让我拥有这个身份,为什么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让我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也在责备自己,把那些靠近自己的机会都推远,看到你那么明亮,我担心自己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会不会也将你淹没。”

“但逼问自己那么多,反复想了那么多,最后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元以,我喜欢你。”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他闭上眼,水珠落在地面,开出几点湿润的花。

“你总是笑着,我就担心自己会让你难过。”

“你拒绝了我,我就想要离你远一点,担心你会因为看到我而困扰。”

没有立场,因为你说想要两人都冷静一段时间。

没有资格,因为他到现在才开始向你走去。

直视着你,双眼刺痛到流泪,可还是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以为只要不断后退,就能让一切都恢复平静。

“所以,为什么不能等我的答案呢?你喜欢的人是我,你要得到的回答也应该来自于我,那干嘛要去听别人说什么?”元以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自己眼眶酸酸的。

伊埃利恩垂头:“因为我让你觉得压力很大,当时救了你让你为难,所以自己先否定了自己。”

元以问他:“那在我和爱洛都劝过你后,你想要怎么做?”

伊埃利恩的眼泪还在流淌:“……我想试着离开家,我不想再这样了。”

元以:“接下来呢,假如我拒绝了你,你会怎么办?”

“如果你拒绝了我……”伊埃利恩哽住,“我——”

元以敲了他的脑门一下:“挂在天上的太阳那么大,你的人生又怎么可能只会拥有一束光呢?”

“就算我拒绝了你,你的人生也不会因此完蛋的。”

“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把一切推开,没了我就要死要活,这也太恐怖了。”

“你拥有那么好的朋友,陪着你一起长大,什么都能告诉她,如果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话,那就挨个尝试看你喜欢什么。”

“这个世界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事,一个人一辈子会遇到那么多人,会有那么多的变故与意外发生,有那么多没有体会过的事——”

“为什么要把你全部的情绪落点放在我身上?”

“比起那个丝莉亚,我更想做一块石头。”

“伊埃利恩,我可以帮你砸开包裹住你的罩子,然后让你能看到世界上更多的美好。”

“把活下去的筹码都放在别人身上,最后只会让自己和对方都感到痛苦,那样的你和你母亲也没有区别。”

“伊埃利恩,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你不用躲着我,可以按照你想要做的那样来追求我,但相对应的,你也要给自己列一百项最想要完成的事,然后一件件做完。”

“如果这一百件做完,你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想要去做的事,那就再列一百项。”

“直到你明白自己的心为止。”

“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站在崭新的未来中,告诉彼此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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