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没错，可能我只是有些不适应。”哈利依然有些想不明白，他只是下意识地附和着。
“你去年安排禁林作战的时候，有考虑过马人的命运吗？”张秋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击中了关键，哈利回忆起去年的自己，在召集同学制定计划的时候，马人于他只是一种工具，尽管他们同样是有血有肉的智慧生物，但那时的哈利只关心它们有多少战斗力，所谓的生命也只是数字而已。
“这不太一样吧，毕竟它们也不是人。”哈利低声说了一句以后，他意识到，独角兽也不是人。
“当你开始试着使用棋子的时候，你就早晚会走到这一步。”张秋点了点头，“我只是比你快了一点点罢了。”
“可是，桑斯特先生也就罢了，他毕竟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小人。”哈利急切地说道，“如果豆豆教授不出面，你是打算强行安排崔格转学吗？甚至即使是豆豆教授出面以后，你也在试着控制崔格的母亲。”
“哈利，在你为他们的自由意志打抱不平之前，我希望你能想一下。”张秋回过头来看着他，“我在提供一个‘更好的选项’，或者不会更差，崔格在天朝可以受到同样好的教育，同样有机会交到朋友，而他和他母亲的课余生活质量会得到大大的提高。”
“但马人是自愿选择清剿蜘蛛的。”哈利辩解道。
“我可不是在说马人，你觉得自己是自愿选择走上对抗伏地魔的道路的吗？你觉得纳威是自愿选择成为配角的吗？你觉得斯内普是自愿选择成为双面间谍的吗？”张秋斜着眼发出了这样一连串的问题，“甚至，你觉得格林德沃是自愿选择被击败的吗？”
“你说的该不会是……”哈利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邓布利多？”
“没错，你还记得一年级发生的那些事吧？”
哈利沉默了，他不会忘记自己和纳威第一次敞开心扉的交谈，谈论关于邓布利多在学校里的一切布置。棋手所倾力培养的救世主其实只想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而不起眼的配角却一心想要证明自己。
最终，他们的结局不算坏，也都和命运达成了和解，但回过头去思考，看似自愿的决定，又是在何种引导之下做出的呢？
“我看完了你全部的命运，也看完了锦衣卫所能调查到的卷宗秘史。”张秋悄声说道，“从纽特·斯卡曼德到哈利·波特，邓布利多的布局技艺越发精湛了。”
“我能理解，所以你确实还是变了。”哈利叹了一口气，“变得成熟了，而我还有些不敢承认。”
“我们都很善于学习。”张秋上前挽起了哈利的手，“你很喜欢的那句，邓布利多的名言，现在我也开始喜欢它了。”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两人对视了一眼，哈利眼中的是无奈，但他在张秋眼里看到了坚定。
“对我来说，师父的占卜是获胜的最佳方案，按照命运，我们可以以一个大团圆似的结局击败伏地魔，甚至是马尔福都不用受伤。”她轻声说道，“我不顾一切地想要让命运回归正轨，不仅仅是为了收集一些馈赠，更是希望我们的未来可以不要偏离占卜的结果。”
“所以，崔格是你希望排除的不稳定因素？”此时的哈利略微有些理解张秋了。
“不止崔格，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张秋的语气带有一丝忧愁，“有一个更大的漩涡不断搅弄着所有人的命运，可我却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或许，你可以换个思路。”哈利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与其费尽力气试着让命运回到原本的轨迹，不如我们一起努力，在新的命运里努力做到不留遗憾，这不也是可行的吗？”
“说得好听可没有意义，不是单靠努力就能击败伏地魔的。”张秋摇了摇头，“你现在是作为邓布利多的棋子在冲锋陷阵，可是当邓布利多离开以后呢？当你成为新的棋手以后，你有信心在获胜的前提下保护好所有人吗？”
“纳威已经做好了坚持到最后一人的觉悟，而你还想着在战斗之余照顾大家的小小心愿。”张秋苦笑道，“哈利，一个善良的棋手是不可能获胜的。”
“所以你在想什么呢？你希望我和我背后的天朝，有如你所认识的那样温柔善良，你希望大家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张秋定定地望着哈利的眼睛，“但现在的形势下，这样的我们是无法生存的。”
“不，我想我已经懂了。”哈利的语气终于轻松了起来，“我们每个人都有着多重身份，我之前只是还没做好准备去接纳作为棋手的张秋罢了。”
“但我很庆幸我还有一个名叫张秋的好朋友，她的温柔和善良一直鼓舞着我。”
“我也很庆幸有一个名叫哈利的好朋友，你总是会提醒我布局的底线在何处，而这就是我们和伏地魔的不同之处。”张秋又重新露出了哈利所熟知的那种神情，“走吧，我们找白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