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准备扩建地盘？”孙昭开口，“你就是为了这个去副本的？”
或许是意识到，这里还有三个新人，孙昭又和他们解释道，“游戏里，公会想要扩建地盘必须有地契才行。”
“就和玩家的居住地要和系统购买一样，如果没有地契，公会即便占领了一个地盘，系统也不会承认。”
“到时候什么东西都会进入这个地盘，把公会夷为平地。”
“公会成员一般都能直接居住在公会基地，所以很多买不起游戏里住宅的玩家，就会加入公会……”
晏浔越听表情越是微妙——
不是？为什么都到了无限流副本了，买房还是这么困难？！
孙昭完全不知道晏浔的内心，还在感慨，“哎，我当时是新玩家的时候，根本没地方住。”
“只能到处流浪，缩短在副本外停留的时间。”
顾嘉这种人民币玩家肯定是不缺系统内住房的，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孙昭，“不能睡在大街上吗？”
晏浔通关副本后，除了前往回溯的公会基地，都没离开过半成品别墅，而前往回溯公会也是直接传送，所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外面还有街道？”晏浔问。
“有点类似于卫星城。”顾嘉想了想解释道，“每个玩家的住宅是在独立空间，但是论坛里有分享去主城区的道路。”
“游戏里没有自己房子，也没加入公会的玩家，只能在主城区找旅馆居住，或者干脆睡在马路上。”孙昭比划了一个金钱的手势，“旅馆按天收费，睡在马路上虽然不要钱，但是会被污染。”
“系统内的房屋和驻地，可以保证玩家不被那些神秘存在污染。”
孙昭说着皱眉，“我还是新人的时候，见过一个住在路边的玩家。”
“第二天我路过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滩血水，好像蜡烛一样融化了。”
“据说那天，刚好有神秘存在把目光落在了那片区域，玩家抬头察觉到了神秘存在。”孙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条街的玩家，全部变成了血水。”
系统在骗自己，晏浔想。
这世界里的神秘存在如果强大，普通玩家看一眼就会因为见到“不可观测物”变成血水。
那所谓的小说剧情和世界意识又是什么？
系统从头到尾的目的就是一个，让自己不断完成任务，去寻找桂聿冲的灵魂碎片。
——桂聿冲和系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需要自己去寻找？
他不相信巧合。
更何况还有在上个副本里见到的画面，以及楼晏川和自己接触时，他看见的那些东西。
晏浔都不准备去试探系统，询问它这本以桂聿冲为主角的小说，后续会经历什么副本。
他能猜到系统的答案——
【因为宿主你只是炮灰角色！所以没有权限查看那么多内容！】
【系统只能查看到你需要扮演的副本！】
每个玩家进入游戏后都会有系统，负责帮助玩家兑换商城奖励以及开启直播间等等，算是玩家的智能辅助道具。
他之前虽然有所怀疑，但缺少证据。
现在想……他觉得这个系统与其是帮助自己，不如说是在监视他的所作所为。
有意识地引导他去那些有桂聿冲灵魂碎片的副本。
所以桂聿冲是神秘存在？因为某些原因降格，所以需要他收集信仰复活？
晏浔脑袋里想起了楼晏川在会议室里关于珈谒的解释。
可主系统不关心降格的神秘存在死活，系统和主系统应该是一伙儿的，没道理违背主系统的意愿才对。
晏浔脑袋里飞速回忆着自己进入游戏以来遇到的东西。
他想起了地下室里过期的食物，还有自己完全空白的记忆，开始怀疑他并非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而是在美美大厦副本之前，被有意消除了部分记忆。
楼晏川给他的提醒是——‘那些东西不能相信，你的系统也是’。
回溯公会成立时间够久，所以才有了怀疑楼晏川是八旬老人的说法。
但在楼晏川传递给他的记忆中，对方当时年纪不大，还会喊自己哥哥。
所以真的百岁老人是自己？晏浔有点怀疑人生。
假如他真是百年前的玩家，那为什么楼晏川可以几十年过去，依旧年轻，而自己又为什么会失去之前的记忆？
“可以问个问题吗？”晏浔突然开口。
他看向楼晏川，“我刷论坛的时候，就很好奇。”
“你今年到底多大？”
他担心直接询问被系统察觉出问题，这才以论坛为借口。
晏浔这话一出，队伍里除了黎邬的其他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楼晏川的身上。
——毕竟这是回溯公会最大的秘密之一，会长今年到底多大年纪？
楼晏川看了晏浔一眼。
他仿佛知道了晏浔真正想问的，“和你想的一样。”
“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他抱歉地冲他们笑笑，“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
“你们知道的，老年人记性不太好。”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没怎么相信楼晏川这句话，只把他当做某种玩笑，甚至有人觉得大概是回溯公会秘密换了第二代会长。
只有晏浔知道，楼晏川没说谎，他说的是真的。
【宿主你在想什么？】系统突然在晏浔脑袋里开口。
“我只是想，他是不是兑换了什么道具。”晏浔已经飞速找好了借口，他刚刚的想法并非向系统传递的话语，所以也无法被对方捕捉。
“系统内难道有延年益寿的丹药？”
【那当然没有！】系统立即开口，【想要获取长生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投靠了某个存在，成为了信徒。】系统不在意地说，【就和孙月一样，她之后的寿命也会变得很长很长。】
“那你说，我能不能投靠某个信仰？”晏浔在脑袋里试探道。
“要不我也和女巫结契，我看祂很喜欢来我直播间。”
【不行。】系统开口。
它似乎意识到自己回绝的速度太快，又飞速解释道，【宿主你要谨慎啊！和那些存在结契之后并不自由，而且大概率到后面你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变成完全的信徒和傀儡。】
【系统并不建议玩家这么做！】
看来系统和那些神秘存在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
晏浔想，主系统两头赚，从神秘存在和玩家中都获取能量，但又不希望玩家完全成为那些东西的信徒。
因为会脱离掌控还是……？
晏浔知道自己现在纠结也无法得到答案，于是转换了话题。
“我刚刚用眼镜看了一遍。”
他没有明说，担心箱子里的人猫会“观测”到他们的言行，好在队友都是老玩家，瞬间明白了他所说的是，自己刚刚用看穿真相的眼镜看过了纸箱。
“看不清。”晏浔说，“黑漆漆的，看不清。”
可他话音刚落，所有人又收到了一个提示——
【人猫满意度-2，目前好感度：8】
【人猫讨厌被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