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棱堡，氛围沉重而肃穆。阳光透过层层硝烟，洒在破碎的石板路上，却无法驱散那股浓重的血腥与焦糊气味。
棱堡铁木打造的墙壁已经倒塌了小半，上面斑斑点点的烟熏痕迹和弹孔记录着战斗的惨烈。原本排列整齐的宿舍区和工厂，也在炮火的洗礼下变得面目全非。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硝烟的味道，刺激着人们的鼻腔和喉咙。不时有寒风吹过，带来一阵阵凄凉的呼啸声。
但在方舟看来应该是一片战后凄凉的景色，但视频中却满是工人热烈的欢呼，那表情就好像自己取得了大胜一样！
虽然确实是取得了胜利，但是该高兴的不应该是方舟，该哭泣的不是他们吗？怎么反过来了？
怎么反过来了？
哪有奴隶被卖了还发自内心的欢呼的？
直到旁边伊诺不禁感叹的说了一句：“大人，您创作了个奇迹啊！让普通士兵能够正面和三阶魔兽厮杀这么久，还造成不小的伤害，这是二阶巫师都做不到的啊！”
方舟才意识到两个世界、两个不同经历文明之间的思维差距！
“这是用命换来的！”方舟强调道。
伊诺摇头道：“部落的生存哪次不是用命换来的？每次野外狩猎对小部落来说都是一次搏命，部落不可能只靠野果生存下去，那样只会不断衰败，直至灭亡！”
“而狩猎，在这片大地上，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从来都不是固定的！转换只在一瞬间！弱小的族群即便面对仅仅是凶兽级别的猎物，都需要人命去充当诱饵，有时打不过，还需要人命去断后！”
“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强制生育政策，但它确实维持了我们部落延续和存在！部落的生存不过是用族人的命不断换来的，这种牺牲早就刻在骨子里！”
方舟有些恍然，他就说，自己的“思想钢印”也没烙上牺牲这种高尚的品格，而且没有坚定的信仰，就算强加给他人，估计也无法击败求生本能。
而且，想想也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求活，谁都不是傻子，若是面对危机就只顾着逃跑，那这个族群早就灭绝了，草鹿都知道面对攻击，死也要死在冲锋上。
“那他们是怎么自愿牺牲的呢？”方舟问道。
求生是本能，毕竟谁也不希望被牺牲掉的是自己，有高尚信仰的另算，但部落不说信仰，单是那个强制生育政策就很难形成完整的家庭观念！
“小家”都没有，更何来为“大家”牺牲？
伊诺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那些深入骨髓的部落传统和习俗，然后缓缓开口。
“大人！这是强者生存的世界，部落从来没有什么“自愿”！在每次狩猎之前，部落的强者会聚集在一起，商讨狩猎的路线和人员安排。”
“那些被选中参与狩猎的战士中，会有一批人在狩猎前就获得部落分发的奖励，同时在狩猎成功后，也会获得更高一级的猎物分配权，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在狩猎遇到危险的情况下，他们必须断后，哪怕牺牲自己！”
“只要熬过一回，下一轮狩猎断后就会换人，而如果野心够大，想要获得更多的物资，变得更强大，也可以搏一搏！”
“但享受了待遇又不愿承担责任，断后时逃避，那将面对整个部落的追杀，其他部落也不会收留这样的人！”
“而且就算你完成了任务，侥幸活了下来，但狩猎的人因别的情况死绝了，最后只剩你一个回来，没人给你证明，那也只能算你倒霉！”
方舟明白了，但同时又产生了新的疑惑：自己根本就没有提前给过棱堡卫兵任何超额的好处已经牺牲的许诺，他们为什么愿意拼命呢？哪怕明知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