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江西金声桓,老爷只要振臂一呼,这两广总督还不是您的囊中之物。”
这赵氏甚得李成栋的欢心,自然说中了他的心事。
虽然李成栋内心已经倾向于反正归明,但此时仍有迟疑。
担忧地说道:“我虽有心反正归明,但一家数十口人都在清军的管辖的松江府,据此千里之遥,一旦自己起兵,家人定会遭到清军残害!”
得知李成栋的顾虑之后,赵氏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如此儿女情长妾不敢独享富贵,成为老爷的牵绊,这就以死明志,希望可以激励老爷成就反清复明的大业。”
说罢趁李成栋不备,便拔出身旁的佩刀,当即自刎。
很快,鲜血随即从赵氏的脖颈处渗出。事发突然,李成栋来不及夺刀,赶紧一把扶住了赵氏。
然而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此时赵氏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成栋大为感动,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妾居然能有这样的志向和气度,令他自愧不如。
抱着爱妾的尸首,李成栋暗自发誓:“此生一定要反清复明,成就一番事业,以慰爱妾在天之灵!”
当晚何吾驺、黄士俊这两位前朝大学士,就在李元胤的牵线下表示全力支持李成栋反正;再加上广东布政使袁彭年的支持,很快广东一省的军政大权就全部落到了李成栋手里。
在广州守军的配合下,李元胤率领5000兵马兵不血刃地进入了广州城。
此时一个士兵来报:“总督大人不好了,李元胤带来大队人马包围了总督府。”
听到这消息,佟养甲顿时脸色大变。不用想也知道,这李成栋肯定是反了。可现在他手中只有数十家丁亲信,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于是还没等李元胤杀进府里,佟养甲就割掉了自己的辫子,双手奉上两广总督及广东巡抚的印信,表示自己愿意反正归明,听从李成栋的调遣。
见到佟养甲如此识相,李成栋也没有立刻杀了他,只是让佟养甲出面给各级官吏下达书面的命令,配合李成栋的行动。完事后,又将佟养甲软禁在府中。
永历二年4月10日,李成栋拿出私藏之明“两广总督印”颁布文告,奉永历为正朔,下令解散发辫,复明衣冠,以密制新旗代清总督旗,并派遣投诚进士洪天擢等奉表赴南宁,请永历帝前驻广州。
身为两广提督,广东一省的军权本就在李成栋的掌控之下。
很快广州府、韶州府、南雄府、惠州府、潮州府、肇庆府、德庆府、高州府、化州府、雷州府、廉州府、钦州府、琼州府这广东下辖十三府全部宣布反正归明。
广西巡抚耿献忠听闻李成栋在广东反正后,也在梧州同梧州总兵杨有光、苍梧道陈轼率部反正,并且立即派使者进入南明辖区报告两广反清归明。
此时在南宁的永历朝廷日子并不好过。
虽说永历帝是如今大明的天下共主,可远在浙江及福建的鲁王势力,只是表面上尊奉永历为帝,实质上处于自立状态,只是鲁王的各类爵位册封会上一个奏表得到永历的确认,仅此而已。
不过这也比之前鲁王和隆武两人相互干架要好多了。
年初南明表面上的地盘还有西南的云贵川三省和大半个广西,以及鲁王在浙江福建的一些地盘。
由于忠贞营和湖广总督何腾蛟被赶出湖南,永历皇帝实际能控制的地盘也就大半个广西了,云贵实际由大西军实际掌控。
可随着正月金声桓在江西反正,好像大明就开始转运了,可谓是捷报连连。除了金声桓占领江西11府之外,钱默和张名振在浙江也是连战连捷。
现在得知广东全省和广西已失州府的突然反正简直是喜从天降,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永历帝朱由榔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传来地疼痛感告诉自己这的确不是在做梦。
司礼监掌印说庞天寿说道:“恭喜皇爷,这可真是大明历代先祖庇佑,先是江西出了一个金声桓,现在广东又出了一个李成栋,我大明中兴有望了!”
“当然了这都是因为皇爷贤明,方能使天下归心,我看不日江南便可平定了。”
庞天寿这一阵彩虹屁,拍得永历心怒放,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之前因为情报不准闹出的笑话可不少。
永历对着曹吉祥说道:“此事关系甚大,绝对不容有失。曹爱卿你的锦衣卫赶紧将此事打探清楚,可千万不能闹出笑话来!”
不过很快原已降清的广西巡抚曹烨、高雷巡抚洪天擢等人前来朝见,确认了李成栋反正的真实性。
此时永历君臣才解除了疑虑,顿时南宁上下一片欢腾。
永历当即下旨:封李成栋为广昌侯,佟养甲为襄平伯,升耿献忠为兵部尚书。
此时永历觉得自己的春天到了,万事可期。
不过很快他又迎来了一个烦恼。
李成栋派遣使者请永历帝移跸广州。
而大学士瞿式耜则在上疏:之前广东尚未收复,大军就应该屯驻在桂林以扼制楚地;今日江西、广东已经回归,大军更应该屯驻在桂林以图开辟楚地。事机所在,差之毫厘则谬以千里。
广东之地富庶,税赋充足,如果将行在设在广州,永历朝廷财政上便不会如此窘迫;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难保不受到李成栋的节制。
如今清军在湖南兵力空虚,如果将行在设在桂林,将有利于调集大军北上趁势收复湖南。
永历也是左右摇摆,犹豫不决。
此时李成栋又一次上书:如今广东刚刚反正,人心尚未完全归附,陛下偏安广西不肯移架,难免让广东豪杰心寒齿冷!
同时,他又派出部将罗成耀携黄金千两、白银十万两入南宁迎驾。
永历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赶紧加封李成栋为惠国公,总督两广事宜。
但大学士瞿式耜等人认为朝廷如果迁到广州,势必为李成栋操纵,重新上演当初刘承胤的闹剧,表示强烈反对。几经商讨,最后才决定以肇庆为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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